他被径直带着去自己帐篷。
贺库王带来亲兵呼啦守在外头。
安静帐中,帘子放。
宁如深坐在毯子上,贺库王半跪在他跟前,手搭在膝头细细打量:
“本王看你眼熟。”
贺库王却像是没放心上,轻飘飘地寒暄两句,目光转,就落在旁宁如深身上——
宁如深对上他视线,直觉不妙。
下刻,果然见贺库王挑下眉,“喔,这就是大承‘神官’?”
在他心头突突间,贺库王大步走来。
兰达勒惊道,“你要做什!”
兰达勒猛地抬头,“什!?”
宁如深心头莫名跳,也抬头看去。
…
贺库王很快来到主帐中。
他身量高大,体格强壮。金环箍在他古铜色臂膀上,胸口前还隐隐露出图腾纹路,毫不掩饰桀骜不驯。
宁如深伸手接接,忽然想起李无廷出征前说:驻扎在邑水,绕开蘅垣坡……
他收回手揣,“大王子运发于水。”
兰达勒急切地从后面走来,“发于水?要多久能发?”
宁如深含糊,“就快。”
“快是多久,没有准确点?”
宁如深:果然是认出来。
而且看样子,贺库王对大承解比兰达勒要多得多。
他反而定下神,问,“你想怎样?”
贺库王说,“本王倒想问你想怎样?潜在兰达勒营中当‘神官’,挑拨离间?暗中蛊惑?还是说——想和你皇帝里应外合?”
什他皇帝…说
宁如深本着分化北狄原则,在兰达勒身边忽悠几天。
直把人忽悠得云里雾里,越发玄乎。
等吃完饭,兰达勒又把他叫去主帐,“你现在有遭天谴感觉吗?快给本王子卜卜。”
“……”
宁如深看他眼,垂睫做个噤声,“嘘,感知感知。”
“……”
宁如深心说:废话,你药下在身上,派来探子还被防盗墙扎成窟窿,能不眼熟吗?
他吱声,“大众脸。”
贺库王哼笑声,视线扫过,“本王可没见过这……过目难忘大众脸。”
“还以为兰达勒抓个什神官?原来是大承皇帝宝贝重臣,定远军御史监军。”
贺库王把抓过宁如深手腕,往帐外带去,转头用大承话道:
“有点意思,本王也去卜卦试试。”
说完拽着人出主帐。
宁如深微睁眼:……!???
·
宁如深暗自在旁缩边边。
他瞅着贺库王大步进来,兰达勒剑拔弩张地同人打个照面:
“你来这里做什!?”
“听说王弟劫大承粮草,本王特意来看看,王弟如何威风。”
兰达勒满是戒备地看着他。
“快就是……唔!”他蹙眉按住头,面色苍白脆弱。
兰达勒瞅着,“怎,你又要遭天谴?”
宁如深,“…嗯嗯。”
从身旁投来目光顿时不满、焦急,还有些狐疑。他正硬着头皮任人打量,帐外突然来人打断:
“大王子!贺库王来!”
兰达勒便不再说话,紧张地盯着他。
他酝酿会儿,起身走到帐边。
这日天接连下几场雨,此刻帐外也是细雨连绵。
北狄帐篷门帘高而宽,都大敞着。
雨水从边缘断断续续地坠成雨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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