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嘛?”
时间再次开始流动。
梦中晏欢回答什,已经不重要,那漆黑人形作为龙神部分,顷刻穿过所有阻碍,来到刘扶光身边。
这里是龙神梦,祂梦到多少次以前事,就产生多少个这样梦中世界。人形不敢靠得太近,更不舍得离得太远,好像个快冻死人,小心翼翼地张开双臂,去拥抱团温暖火。
不管怎说,婚姻生活复杂程度,远远超出晏欢预料。
他从未想过,生命中会出现另个与他分享时间与空间,和他迥然不同、十足棘手道侣。
也停下。
晏欢——准确来说,是龙神晏欢,正盘绕着漫长躯体,如同捏着掌中宝珠般,牢牢捏着梦中龙宫。
与祂此刻状态相比,那宏伟起伏龙宫,确实跟颗玲珑袖珍珠子没有任何区别。
祂是恶孽血肉洪水,失去约束浩瀚孳生,神明样貌与情态,已经无法用文字来形容。
围绕着九枚硕大无朋眼球,不可计数漆黑触须漫荡、溢流,仿佛亿万根狂舞神经血管,组成浩瀚龙神肌肉、鳞皮与趾爪,唯余心口位置,残损着巨大空洞。
他不能打骂刘扶光,因为他既找不到理由,也不知为何下不去手;他同样不能用肉欲手段,往对方身上找点乐子,因为他挨近对方,或者受对方触碰,身上就烫热得发疼,非常难受。
难道是法术灵宝,或是仙人做下手脚?晏欢深切怀疑,然而找不到任何证据,琢磨探查许久,都没法解开这个未解之谜,只好把原因归咎为刘扶光体质特殊,是个小怪胎。
……不过,小怪胎还是挺可爱。
与之相处半年时间,晏欢早看出来,明面上,刘扶光是受过良好教育王裔,是谦恭仁厚、温文尔雅君子,但私下里十分却随意懒散,不光喜欢大量阅读记载着乡野逸事杂书,更喜欢毫无形象地卷成团,缩在床榻和被褥里偷看。
有好几次,晏欢都见着床上隆个鼓鼓,散发出快乐气息被子包,仔细观察,发现这坨被子竟时不时要欢腾地扭两下……第次遇到,他还以为刘扶光正在里头练什见不得人邪功,等掀开看——唯人、闲书、照夜小灯而已。
祂经过每寸空间,都有灼热如岩浆气浪滚滚而上,地面同时争相爆出堆叠乱长密麻残肢,那些甩动抽条脊骨、无序混乱器官疯狂纠缠,彼此不分地融合在起,很快又冒发热气,溶成肉浆色大海,翻滚着托起龙神身躯。
畸变是恶,扭曲是恶,不加控制生长是恶,祂置身于梦境时空,顷刻便将这里化成妄诞极恶炼狱。
“扶光、扶光……”因为久久不得进入,祂呜咽着,急切地唤着那个救命名字,“让进去,要、要……摸、让挨得近些……扶光,你……”
像有万张嘴齐齐出声,模糊不清话语,从龙神口中倾泻而下,使人只能捕捉辨认出很少只言片语。祂缠腻地哀求许久,麻木混沌头脑,似乎才想出个解决方法。
淤堵在门口九目裂开道缝隙,当中游出根较细触须,旋即断裂落地,化作漆黑人形,这总算是稍稍缓解龙神渴求痴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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