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等他回过神来,不管是缺损之“道”给他痛苦也好,体会到至恶至善深切机缘也好,还是知道刘扶光对他爱始终真实也罢,辜负姻缘业力反噬也罢……内力与外力齐推波助澜,真将至恶逼疯六千年之久,同时催生出他,龙神心魔,在痛不欲生折磨里,同样被凌迟六千年之久心魔。
不过,他也没什好笑话晏欢。因为愚蠢是种恶,轻率草莽同样是种恶,身成诸恶合集,晏欢落得今天下场,自然是情理之中事。
只是理解不意味着宽容,数不清多少次,心魔在暗中磨牙吮血地筹算。
——只要回到切尚未发生之前,回到那些老不死真仙还没动心思联姻,把至恶至善联结在起之前,事情就是还可以挽回!此刻晏欢龙心已失,若来个偷天换日,将身份将与他彻底对调,又有谁能发觉出来?待到时光流回过去,便是本尊代替消失于世,而则加冕登基,成为不受至善摆布龙神。
到那时,再将至善捏到手心。无论善恶、黑白、清浊、阴阳……尽归于体,便是至怖至伟化身,何等尊荣傲岸,也不枉白受六千余年凌迟酷刑!
起先,心魔感到瘙痒。
痒意从心口绽放、迸发而出,开始,只是泛着暖意浅浅层,很快,这就进化成野火燎原灼烫,使他感到无比狠毒泼辣痛楚。他半边身子好像麻,另外半边身子,则浸泡在时刺骨、时沸腾海水里,他想哀嚎,却不能发出丝毫声音,他要挣扎,也不得半分动弹。
好疼、好疼……好疼啊!
心魔瞪大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刘扶光,他瞳孔忽大忽小,呼吸亦急促不堪,他想说些什,嘴唇颤颤蠕动,又只能发出些无意义气音。
见他木雕石塑般地立在那,刘扶光放下碗,慢慢起身下床,走近他跟前,忽地微微笑。
计策想得滴水不漏,可他唯独不曾料到刘扶光这个意外。
心魔夺舍本尊躯壳,然而,沉溺于积年累月幻梦,这具身体从头到脚,连根头发丝儿都对刘扶光举动敏感至极,他再强忍自持,又能忍到哪儿去?
许是他长久地
至善寝殿里,终年高悬着明光大振宝玉灵珠,即便在天最为晦暗黄昏,室内仍然灿如白昼,能纤毫毕现地显出任何飘飞细小灰尘。这样刺眼辉煌光芒,映照在刘扶光面容上,不过加倍放大他神情中每个细节——他嘴唇弧度,稍微弯起来眉眼,他眼眸里光彩,那点小痣便如凝固深色胭脂痕,万分动情地点在所有人心间。
他美全然无理,像极数不到尽头星辰,圣洁得几乎魔性……不会有生灵可以承受这种温柔,人不能够,神更不行。
旦取得最初,也是最重要胜利之后,心魔就反复思考过很多遍他计谋。
假使站在局外者角度,复盘整件事,心魔必须得说,作为至恶本身,晏欢实则冲动愚蠢到极点。
真仙先叫他与刘扶光有红线姻缘,做成对天地见证夫妻,而后,他又按捺不住被蒙骗怒意,以及超脱束缚贪婪,鲁莽地下手杀害刘扶光——从至善坠下钟山之崖那刻,辜负亏欠因果,晏欢便是无论如何也不能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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