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身影黑白,踏进殿内时,朝中大臣无不惶恐退避,难以直视至善与至恶周身。
“你就是……”刘扶光咳两声,推开晏欢帮助顺气手,“传闻中圣宗?”
殿中红线缠
刘扶光呼吸微颤。
“是至恶,”晏欢继续轻言细语,“不管这国死个人,还是死十万个人、百万个人,都无所谓。只有你,此地‘氛’,对你来说就是剧毒,不允许你被凡人消耗。让所谓‘圣宗’去消耗他子民罢,要找他,立刻就要。”
他们脚下焚烧着城池,刘扶光发抖地咳道:“晏欢!”
“恨,”晏欢笑道,“随你怎恨。”
黑龙纵声长吟,九目混浊,牢牢裹着无力挣扎刘扶光,不顾千里燃遍大地,朝着武平王都飞去。
至婴孩在剧痛中发出尖叫……全然被法术故意扩散到无限巨大,令刘扶光心如刀绞,又本能般地被吸引过去,要去拯救他眷族。
即使晏欢封闭他五感,他心魂也要在万民痛苦中翻滚、悲泣。他在龙背上缩成团,脊梁拱起,仿佛道萧索脆弱桥。这些天来,他吐不止次,每次都差点把脏腑从嘴里抖索出去。
圣宗端坐万里之外,已然敏锐地摸清外来者性格,他知道刘扶光在乎,因此他充分利用这种在乎。他几乎是把两条路放在来犯者面前,叫刘扶光挑选。
——是费时费力,率先挽救活生生、惨遭屠杀万千凡人,还是闭眼不看、充耳不闻,先来搜寻罪魁祸首?
“没事,没事……”晏欢笨手笨脚,下轻、下重地捋着刘扶光后背,平日里如何摇唇鼓舌、巧言令色,此刻见到爱侣面色惨白,眼下乌青模样,就好像掌中珠被丢到地下,心头肉也叫人攮刀,千言万语,不过痛得说不出话来。
辅首卫如同扑火飞蛾,源源不断地飞过来,晏欢所过之处,九目仅仅是注视,便令修士周身爆开源源不绝残肢肉触,紫府灵台亦化作污秽浊泥。
这可怖龙神降临在受到重重庇护天子皇城,深深宫阙,不知看疯多少侍仆朝臣、武卫宫女。他抱着刘扶光,踏上千层金阶,脚边辅首卫已然死地。
“武平,圣宗。”他笑吟吟地咀嚼着这四个字,内心却是生出几分诧异,这凡人当真摆出副帝王架子,端坐金銮殿,不露仓皇相,见他与刘扶光,完全不躲不避。
是真疯,还是实在胆子大?
刘扶光虽然气急,同样没有料到,他们居然如此轻易,就找到这个“圣宗”。
至恶凌驾,这本是个叫他十分舒适环境,那些死于非命滔天亡魂,人心残忍和贪婪,以及数不尽虐杀与鲜血,全然簇拥、滋养着他,如果不是立场不,晏欢倒真有心把这个“圣宗”夸赞两句。可眼下刘扶光难受成这样,这点舒适无异于火上浇油,直怄得他咬牙切齿,内里火烧火燎。
暗地里,他已经做决定。
“得带你离开,”晏欢抱着刘扶光瘦如枯叶身躯,喃喃道,“如果再耗下去……”
刘扶光把攥住他手腕,手背青筋,bao起,哑声道:“不能不管,……不能不管……”
晏欢温柔地拿下他手,梳理着被汗水黏在侧脸鬓发,轻轻地说:“那又与何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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