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人潮熙攘,见青年变戏法般动作,已经围上群人,好奇地瞧着他举动。再看刘扶光捧出颗光华潋滟、璀璨夺目宝珠,众人更是齐声惊叹,不晓得他究竟要做什。
他边迈步,边摇着悠扬玉铃,大街上人头攒动,同时鬼使神差地跟着这名看起来其貌不扬青年齐行走。曜日明珠光辉远远地照耀着八方,刘扶光低低地唱道:“羌灵魂之欲归兮,何须臾而忘反?背夏浦而西思兮,哀故都之日远……”
歌词非常简短,仅有四句,但这实在是非常清澈、非常温柔歌声,凡是听到它人,全都在心中涌起无比深沉眷恋之情。
他们不禁开始怀念早已在记忆里褪去颜色故土,怀念起父母温暖掌心。仿佛漂泊日久疲累旅人,正对着张久违柔软床榻,那里有沙沙作响谷壳枕头,洗涤得发白被褥,并且带着遥远朦胧馨香。
“……登大坟以远望兮,聊以舒吾忧心。”铃声清响,刘扶光步履不停地走过大街小巷,“哀州土之平乐兮,悲江介之遗风……”
乘着酒香、茶气、老木桌上积年不散油膻,以及刨花油隐隐芬芳……高高地升上天空,长空碧如洗,唯有朵儿小而软白云,慢悠悠地飘着。
刘扶光直起身体,酒肆空无人,只剩他和晏欢两个。
“终于走,”晏欢抻个懒腰,“费那多口舌,‘圣宗’植入给他们执念,还真是根深蒂固。”
刘扶光微笑:“但‘思乡’同样是种强大执念。个人对家乡思恋,是足够同位帝王圣旨相抗衡。”
“走吧。”他最后说,“去宛城。”
晏欢晓得爱侣要做什,他不再是人身,转而化作条行风布雾细长小龙,犹如条漆亮绸带,环绕在刘扶光袖间,为他忠诚地护法。
对故土牵挂与依恋,始终流淌在每个人血液里,这是种极其强大羁绊。它未必得是个具体地名,它可以是间房子,条河流,段时光,乃至个抑或几个人。武平国民,可能早已在无尽轮回中死去,然而,这种羁绊牢固地跟随着切有情众生,无论如何也不会白白消弭。
歌声如此哀伤,又如此慈悯地抚摸着生灵心脏。黄昏傍晚,天空飘荡着暖风,还有蒲公英般繁多光点,整座宛城都浸润在明珠辉耀下,人们纷纷走出家门,静静地倾听那描述故土歌谣。
晏欢轻轻睁开只眼睛,凝望着刘扶光舒展眉目,温柔得无法言说面庞。
这个静谧时刻,他忽然想到很多东西。他想到往昔日子,有
两人熟门熟路地摸到城门口,这次,没有晏欢闹出动静做由头,城门口兵卒少不得盘问他们几句。当刘扶光问起城主情况时,那年轻小兵在他注视下红脸,支支吾吾地告诉他,城主很早之前就没,王城始终不曾派遣代替他人来,州城大小事宜,现在都是州牧在打理。
刘扶光谢过他解答,他们踏进城门那刻,他忽然笑。
“怎?”晏欢问。
刘扶光回答:“想到个法子。”
就在大街上,他取出根长长玉杆,往杆头悬挂上串深青色辟邪铃,接着再掏出曜日明珠,高高地顶在最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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