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们当即停拳脚,客气地回礼,然后点点头,就此散去。妇人丈夫弯下腰,将其随意地扛在肩头,转身便回家。
没过两天,那媳妇在拍喜时候伤得太过,以致重伤不治,死。那家男人遗憾归遗憾,同时也放出打算新娶消息,四邻又是阵祝贺,说“升官发财死老婆,都是人生喜事”
新媳妇能下地,立刻便去田地里干活,农家是养不闲人。
兴许是可怜她遭遇,也有别人家媳妇来跟她搭话,新媳妇脸上还肿着青块、紫块瘀血,眼神木然,别人说什,只敢唯唯诺诺地点头称是。
“这着,倒是顺眼多,”好些妇人评价道,“看看,规矩还得立!”
新媳妇过门年,她正与村里另个媳妇结伴去田垄上送饭,突然间,旁边冲出群挥舞着木棍、扫帚壮年男子,揪住另个妇人,即刻便是顿好打。
妇人措手不及,饭菜滚地,她也滚在地上,被痛殴得嚎叫。新媳妇不知道发生什,她大喊救人,赶紧有人把她拉到边,好笑地制止她。
;婆婆气得大骂百遍骚蹄子、浪蹄子;丈夫呢,丈夫没说句话,他干脆地取出根去杂枝柴火棒,递给他亲娘。
“不守妇道,就是该打!”
新媳妇嚎啕大哭,语无伦次地给自己争辩,但婆婆抓起柴火棒,劈头盖脸地就往她头脸上砸去。
居然还敢分辩?分辩就是顶撞,顶撞就是大罪!新媳妇,你不孝忤逆,是该死!
打烂你这张没遮拦贱嘴,打烂你这张勾引老爷们儿贱脸……婆婆边骂边打,为不让她躲避这趟责罚,丈夫和公公拥而上,合力按住她手脚。
“这是在拍喜呢!”那人笑道,“谁家媳妇几年生不出孩子,她男人不高兴,就得请人来拍喜,你别多事。”
男人们下手愈重,面拳打脚踢,面吼叫:“生不生!生不生!”
新媳妇吓得手脚冰凉,她觉得,那声音活像野兽狂笑。其他人看出她畏惧,便安慰道:“你别怕,赶明儿呀,你生个大胖小子,你男人会更疼你!”
新媳妇呆若木鸡,声不吭,按照拍喜惯例,只要女人丈夫出来散些瓜子枣子,再说些道谢话,拍喜男人也就散,可那些男人踢打时间越来越长,直到妇人面如金纸,口鼻耳内俱溢出血来,她丈夫才不慌不忙,姗姗来迟。
“辛苦,辛苦!”男人礼貌地笑,“辛苦大伙儿。”
到后半夜,响彻左邻右舍惨叫和打骂声,终于停下。
新媳妇遍体鳞伤,奄奄息,差点这样死去。新妇过门没几天就,bao毙,传出去实在不好听,婆婆勉强给灌几天汤药。
或许还是年轻,恢复能力强,新媳妇在鬼门关上走遭,总算缓过来。
她躺个把星期,村子里流言也最终有结果:原来是村口个无赖泼皮,惯会在女人身上过嘴瘾,传几天污言秽语,终于坐实新媳妇罪名。
知道全家人错怪妻子,丈夫先是沉默,后来又释怀,媳妇嘛,跟骡子样,要疼更要训,要不然女人就会爬到男人头顶作福作威;婆婆则更加得意洋洋,她早看新媳妇不顺眼,这下总算能给这个小蹄子立规矩,好好杀杀她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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