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嚷嚷声从他自家房子墙上弹开,消隐在早晨明媚日光中。向爷爷伸出手,于是就觉得他有股扭曲残缺力量传来,都快要把手掌给捏碎。他手指都奇形怪状,张开拇指是扁,显得过于宽阔,隆起伤疤早被磨砺得又硬又黑,还有那些硕大异常圆球,是他扭折错位关节,但这又是只力量骇人手。有瞬间产生个惊悚念头:或许是走不,永远不会被释放。但最后爷爷松开手,觉得自由。
即使是坑坑洼洼街道,当你意识到不知何日才能重踏,甚至今生不会再见时,也会显得落寞寂寥。背包太显眼,所以走都是偏僻小道,怕与人交谈,也不愿试图解释,因为说什怕都会是失败徒劳。快出镇子时候,搭上辆运煤车,沿着海岸线开二十五英里。卡车太吵,再加上无比颠簸,司机要跟聊天是不可能。很感谢这吞没俩喧嚣沉默。
整个上午,换各式各样出乎意料交通工具,经过系列短途搭乘,到中午时,终于穿过布雷顿角岛边坎索海峡,离家之旅才真正开始。只有将那个岛抛在身后,才觉得可以使用新身份。这身份如同件没有穿过衣服,直用心收藏在崭新包装纸里。它让变成个温哥华人,这是能想象最遥远地方。
不知怎总担心出不布雷顿角岛,担心在最后刻会有硕大无朋触角,或者像爷爷那双恐怖双手,将揪住,把拽回去。现在终于踏上大陆,回头看布雷顿角,雾霭中耸起苍翠,白色碎浪踏着海面片蔚蓝。
大陆上搭到第次车是三个黑人开蓝色道奇皮卡,车很破旧,车身上印着“新斯科舍省林肯维尔地区雷菲尔德·克莱科,小型货运”。他们要去新格拉斯哥,说大概要走八十英里,如果愿意可以捎上。他们又跟说,因为他们卡车有年头,不能开快,如果再等等可能会坐上更好车。不过,他们又说,也不必傻等,反正快些慢些总是会到。要是实在受不想下车,就捶他们驾驶室顶盖。他们本也愿意让坐在驾驶室里,但商用车驾驶室装四个人违法,他们不想招惹警察,那会很麻烦。爬上车,坐在后面车斗里用过备用轮胎上,卡车就开动。日头已经很高,把背包取下时,虽然看不见,但明显感到有两大股汗流在背上淌过、交汇。终于意识到从昨天晚饭之后就没吃过东西,饿坏。
到新格拉斯哥,他们在个小加油站让下车。黑人朋友想继续帮忙,还给指路,告诉去小镇西头怎走最近。必须穿过小巷地上都是垃圾,油腻汉堡包味道从路边几家速食店飘出,里面点歌机都开得实在太响;从半开半掩门里,猫王歌声和粗糙食物酸腐味都被搡出到巷子里来。很想歇歇,但却总有种不可理喻紧迫感,总觉得这条单行道上汽车都开向奇妙终点,怕只要停下片刻脚步,去买个汉堡什,就会错过那辆值得搭乘车。汗水从额头上流下来,刺痛眼睛,也知道拜背包带子所赐,背后两块深色汗湿肯定是越来越宽。
日头升至几乎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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