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九七年三月二十九日
昨天夜里,在楼下旧货店里只五斗柜深处旧纸堆里翻到捆卷起纸,上面记录着八六〇年六月至八六年三月之间西西里之行流水账,很可能是为向都灵委托人提交份详细报告而留存草稿。要不然,真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想起所有事来,尤其是那次旅行体会。笔记并不完整,肯定是因为只记下认为重要或想要使其显得重要信息。至于没有提到事情,概记不得。
六月六日,登上“爱玛号”,受到大仲马极为热烈欢迎。他身着件质地柔软浅褐色礼服,看起来无疑像——也确是——个混血杂种:黄褐色皮肤,肥厚肉感双唇向外凸出,头和非洲原始人般鬈发。除此之外,他给印象是有神而嘲弄目光、亲切微笑和美食家样浑圆体型……想起有关他许多传闻:在巴黎,个花花公子当着他面恶毒地提起研究原始人和低等生物之间联系最新学说。大仲马回答说:“是,先生,祖先是猴子。但您,先生,猴子是您祖先!”
大仲马向介绍船长博格朗、二副布雷蒙和舵手波迪马塔斯(这个家伙长得像野猪样,浑身长满毛,满脸都是纠结在块儿胡子和头发,让人觉得他刮胡子时候只刮眼白),并特别介绍厨师让·布瓦耶——从大仲马身形来看,觉得厨师是船员中最重要人物。大仲马出行时总会带着大群随从,和从前贵族个样。
在陪前往船舱路上,波迪马塔斯告诉,布瓦耶拿手菜是豌豆芦笋,它配方很古怪,因为在那道菜里根本就没有豌豆。
们船绕过卡普雷拉岛,不作战时候,那儿是加里波第藏身之地。
“您很快就会见到将军。”大仲马对说。他谈起加里波第,脸上顿时焕发出仰慕神情,“他长着副金黄色大胡子和双蓝眼睛,就像达·芬奇《最后晚餐》里耶稣。他举动都散发着优雅气质,他声音无比动听。他似乎是个冷静人,但如果您在他面前提起‘意大利’和‘独立’这两个词,他就会热情勃发,像火山喷射出火焰和熔岩流般。他上战场时从不携带武器;从战斗开始那刻起,他便抽出手边摸到第把军刀,丢掉刀鞘,向敌人猛扑过去。他只有个弱点:他自以为是玩滚球游戏好手。”
……“您很快就会见到将军。”大仲马对说。他谈起加里波第,脸上顿时焕发出仰慕神情,“他长着副金黄色大胡子和双蓝眼睛,就像达·芬奇《最后晚餐》里耶稣。”……
不久之后,船上发出好大阵响动。似乎是在科西嘉岛南部海域,水手们发现只巨大海龟,正准备把它捕捞上来。大仲马激动不已。
“咱们有得忙。需要先把海龟转过身来,背部朝下,愚蠢海龟会伸长脖子,们就利用它这个冒失动作切下它脑袋,‘喀’,然后系住它尾巴,吊起来放血十二个小时。然后,们再把它翻过来,背朝下,用锋利刀片切开它腹甲和背甲之间部位,要特别小心,不要割破龟胆,不然就不好吃。随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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