雉看见墙上猎枪和番刀在煤油灯照耀下像刚出炉没舔过血尝过树汁崭新拗手武器:是个畸形儿和白痴,可能养不活,医生想把他……
祖父慢慢睁开眼睛:阿雉,你不听话,回来干嘛?
在那儿住不习惯。你和爸妈年纪也大……
祖父慢慢熄灭煤油灯:阿雉,你不听话。
母亲又唠唠叨叨抱怨祖父疏懒和冷漠。雉看得出来母亲对祖父怀着极深厌恶和惧怕,但母亲努力不表现出来。母亲满腹心事,胸怀忧虑,很想重新饲养这个家,但她对这个家哺育能力已像她胸前枯干松垂老乳。母亲轻声细语,略带惭愧,说起三个月前个达雅克少女潜入余家玉米园,摘下几十粒未成熟玉米笋,听见身后传来窸窸窣窣脚步声。少女弯腰遁逃,看见粒粒饱满玉米笋从眼前掠过,忍不住边走边拔,手上腋下塞满玉米笋,嘴里还衔着粒。少女听见身后有人呼唤,回头看见祖父头戴布帽,口吐颗又颗结实如牛睾丸烟球,正用猎枪瞄准自己恐怖模样,时忘逃跑。子弹直接命中少女心脏。少女死时口里仍含着玉米笋。“她只不过想吃玉米,让她偷吧……
埋伏丝棉树上趁祖父中午离开丝棉树而总督未醒前朝总督射出三支吹矢箭。少年遭四犬围攻,肚子被扒开个大洞,野地里尖桩锐枝使他逃亡牵肠挂肚,死在沼泽区时双手还捧着盛下自己肠子背篓。群马来人在野地狩猎总督,祖父在丝棉树上放冷枪射伤其中人,这人中弹倒地后被总督捶成肉酱。丽妹回家两年后,总督已逐渐回复到当初野蛮状态,兽栏从此再也没有打开过。
丽妹念初中个旱季晚上,祖父母在丝棉树下吵架。祖父打赤膊挥动凉扇吹糊出狗尾巴草般肃杀和鱼骨般扎人愤怒烟球,突然用坚硬巨大像青椰子拳头擂向祖母胸前。祖母颠簸着只健康右脚和半瘸左脚,几乎像祖父吹糊出腾空而去烟球扑向兽栏,坐倒地上。总督绕丝棉树咆哮兜圈子,吼声如战鼓频催,在树下扬起金戈铁马肃杀愤怒风沙,祖母被淹没在这片风沙中。祖父继续吹糊烟球,慢条斯理穿上汗衫打赤脚靠近兽栏时,总督已不再咆哮,风沙逐渐消失,祖父看见总督关刀型头颅正夹在兽栏隙缝中,那只华商朝思暮想长角已插入祖母肛门,角尖破胸而出,当总督后退时,祖父可以听见祖母被挤入隙缝时骨骼碎裂声。
从医院回家后第二天早上,雉在果园片猴声中见到鸰。鸰正在猴笼里捕捉猪尾猴。雉说:鸰,你见过丽妹孩子吗?
鸰专心捕猴,说:见过。
雉正想开口,鸰说:哥,你做主。
丝棉树外表已不像热带树种,而像座长满附生和蕨类植物小山崖,六根枝干仿佛,bao露山壁中庞大兽类化石。其中根枝干附着个大蜂巢,金黄色蜂群穿梭巢内巢外。雨水已很难渗透树下。蕨类和蕈类植物覆盖着兽栏。小木屋点着盏煤油灯,祖父穿背心短裤躺在床上准备入睡。
雉走到小木屋门口:阿公。
祖父乜雉眼,继续看着天花板。煤油灯挂在小窗下,屋内半明半黑,祖父脸恰好笼罩在黑暗中。
雉说:丽妹孩子,你看过吗?
祖父慢慢合上眼睛,从鼻子里哼声。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