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手绕在她腕上。他们搀扶着、挨着墙,走出这黑暗房间,脚步极轻地旋过楼梯口,在熟悉阶梯上小心翼翼地落脚。保险丝盒在后厨房个保险箱里。奈杰尔松开弗雷德丽卡,才能去够到总电闸,他发出声铁质粗气或鼻息,才把总电闸拉下来。幽暗长廊左侧束灯光,唰地点亮门道。房子里鸦雀无声。奈杰尔拍拍弗雷德丽卡屁股,像人在鼓励匹母马般。“好吧?”他说。
他们比来时更快地返回他们卧室,卧室像刚才样,只亮着桌灯和阅读灯。真是个可怕场景。床上扔满弗雷德丽卡那些原本装着乳液和蜜粉瓶瓶罐罐,但都空——多数是礼物,弗雷德丽卡最喜欢用“香水
蓝黑色。她看得到茉莉细叶和蔓生叶片影迹。她看得到两颗星星,隔着窗玻璃像小针孔样,那些不知名星星,孤零零地散落在天幕隅。
她在黑暗中度过很长段时间。弗雷德丽卡想起丹尼尔信和他所提及比尔口中那番认为自己和丹尼尔很相像说法。她此时境遇更让她感怀童年情景,因为她童年就是在发怒咆哮、在,bao风雨般恶言谩骂中、在软弱委曲求全中度过。她以为在自己嫁给奈杰尔好处中,至少有项是因为她觉得奈杰尔身上有那种克制冷静,而这与她父亲比尔滔天怒火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但她现在,竟身处这番田地,被关在浴室里,苦等风,bao平息。斯蒂芬妮也是违背比尔意愿,嫁给与比尔“完全相反”丹尼尔。丹尼尔说得也对,他是像比尔。命运总是骤然降临,出其不意在你后脑勺给你击,弗雷德丽卡悔恨地思索着,轻探自己酸痛后颈和腰部神经。必须加以必要修正——比尔确多话,但他不伤人;奈杰尔只愿意不断重复着个或几个字,并且伤人很重。利奥是个能言善道小孩儿,大概他不需要以武力伤人。想到利奥,她又忍不住啜泣起来。她从头脑中以微观方式看待她自己存在与行为。“她在啜泣。”啜泣——这是个很好几乎可以拟声词。眼泪从她鼻子上滚下来。
“可以进来吗,弗雷德丽卡?不会伤害你,保证,不会伤害你。”
如果说话人是比尔,那这将是个转捩点。但不管怎样,她已经筋疲力尽,也悲观地相信起宿命来。她在阴暗中把钥匙插进锁眼里,又退到后面。他缓慢地走进来,顺着墙壁摸黑寻找着路线。他用弗雷德丽卡棉质衬裙包扎在自己被咬伤那只手上,也就是他左手。他把他另只手——右手,放在她前胸,他手跟她胸样烫,但他手是沉重,她胸是刺痛。
“你还是个贱人。”他说。他声音因混合些无以名状情绪而沙哑着,但没有咄咄逼人气势,“说得对吧?个彻头彻尾贱人,早就该知道,你看你把手弄成什样儿?”
“看不到,你应该把灯都打开,不管你是弄断保险丝,还是干扰总输电线。万,万有人醒要起来。”
她在悄声低语。
“你快跟出来吧,不想再看你做傻事。”
“也没心情做傻事。”
“跟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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