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亚历山大进门,比尔两次说到自己老。比尔看上去确苍老。他受伤部位,痊愈得很慢,他皮肤薄得简直像洋葱皮。瘀伤面积很大,伤口里淤血显映在皮外,呈现出黑色。他笑颜意外地令人毛骨悚然,但亚历山大报以带着关爱笑容。
亚历山大重新加入委员会小组,他去弗莱亚格斯小学。中班七到八岁小学生们正在听校长兼老师戈登小姐讲童话故事《大绿虫》。学校是由当地出产灰石建成,教学建筑采用宽大和简单风格,主要教学空间被隔离成两部分。学校从20世纪30年代就维持着这样格局。学生们成排地坐在长课桌后面,年纪小坐在前排,年纪稍大坐在后排。委员会成员们坐在最后排,坐得不是很舒服。即使臀部不大成员也样,比如阿加莎·蒙德、利物浦诗人、路易斯·鲁塞尔,甚至连穿西装汉斯·里克特, 他们都像是坐在宝宝椅上。威基诺浦被尊奉地坐到戈登女士那张不太称头写字椅上。奥丽奥尔·沃思小姐、罗杰·梅戈格先生则分享同张体育课专用长凳,还得留出点位置给后来加入亚历山大。
“大绿虫发出咝咝声(这原本是蛇行时吐息声),没有收到回应,于是它就跳进波浪中。‘多可怖怪物啊……’公主喃喃自语起来——它扑扇着它泛绿翅膀,身体也在不断改变着颜色。它长着象牙色爪状物,头顶盖着丛丑陋蕨叶似浓密毛。公主心想:宁愿自断,也不把生命葬送在它手上。”
戈登小姐声音是平静。她在那些“吸引人”词汇上着墨较多,比如:蛇行、咝咝声、蕨叶之类。孩子们坐得很定,听得入神,没有动来动去。她希望孩子们不要乱动,孩子们也做到。
。”亚历山大想想,说,“她正被照顾着,而且被照顾得很好。”
“如果你见到她,”比尔说,“告诉她,很想跟她取得联系。告诉她,在这个地球上所剩时日无多。日为女儿,终生为女儿,她将会慢慢认清、接受这点,你定告诉她。噢,竟然什也不知道。但你最好别告诉她栖身之所,以防那个粗野人又回来找、折磨,逼把她行迹和盘托出。他完全做得出来那种事,然后他又会哭着为痛下毒手而抱歉——即使穿着厚重衣服,他身手也很敏捷——都是因为他脾气很大。”
“会告诉她。她现在也隐居避世。”
“这大概是她这辈子做过最理智件事。但如果她能有丁点理智,也不会身陷这种窘境。她应该嫁给个温和男人,像丹尼尔那样男人。”
“你之前都不让丹尼尔进你家门。”
“是啊。不过,已经回过神来。其实是他基督教徒身份令排斥,并不排斥他本人,而且也做结论:他并不会比多出任何丝缕基督徒品性。”
“你归根结底就是个清教徒式传道者,你从以前就是如此。”
比尔对亚历山大还以笑容。
“人老去以后,为数不多好处之……”他说,“就是分得清楚谁跟你是合拍人,谁是能真正和你分享回忆人。想,们都很解彼此。”
“确如此。”亚历山大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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