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6 / 9）

随着时间流逝，奥古斯丁开始感激她安静。她是个聪明小家伙儿，而比起其他切，他最看重智慧。他想起最初发现她时，自己发出可怕咆哮，边扫描无线电频段，边期盼有人会打破这凄清沉寂，回来接走她，让他重获安宁。那时他还在纠结“该怎办”以及“为什会这样”—频段没有回应，她还在这儿，诸如此类种种问题。她倒是已经接受现实，开始适应起新生活。对于她存在和沉默，他曾感到心烦意乱，

来对待，他也不知道还能怎办。吃饭时候，他也喂她食物；想说话时候，他就对着她说。带她去散步，给她东西把玩或是研究—对讲机、星座地图、在个空抽屉里找到发霉百香花香囊，还有本《北极野外指南》。他尽力而为，虽然他知道还不够好，但她终究不是自己孩子，他也不是那种会收养孤儿人。

那个昏暗午后，太阳升起后又再次沉落，奥古斯丁找遍她所有常待地方：像只慵懒猫咪样藏在睡袋下面，坐在把带轮子椅子上旋转，在桌边用把螺丝刀拨弄台损坏DVD播放机内部，透过肮脏厚玻璃注视绵延无尽科迪勒拉山脉。哪儿都看不到她，但奥古斯丁并不担心。有时候她会躲起来，可只要他不在身边，她便不会走得太远，总是不会儿就会出现。他由着她藏在躲猫猫地方，让她保留着自己秘密。这儿没有洋娃娃，没有图画书，没有秋千，也没有件能称得上是属于她东西。只能让她有所保留，这样才公平。此外，他提醒自己：他其实真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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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连续数周漆黑片，距人员撤离也将近两个月。在某个漫长极地冬夜，艾莉丝打破沉默，问奥古斯丁个问题。

“还要多久天才会亮？”她问道。

除那些他已渐渐习惯稀奇古怪哼声，这是他第次听到她声音—她望向控制塔窗外，喉咙深处发出幽长而颤抖音调，像是在用另种语言描述着他们所处荒凉环境微妙变化。在她终于开口说话那天，她声音好似句沙哑低喃，比他想象中要更低沉，也更自信。他曾怀疑她不会说话，或者她说是另种语言，但她毫不费力、清清楚楚地说出这个句子，带着美式或是加拿大口音。

“快，们差不多过半。”他告诉她，并没有因为她突然发问而有什特别反应。她点点头，同样神色如常。她继续咀嚼当作晚饭肉干，双手握着肉干条，扯咬大口，像只刚学会使用牙齿猛兽幼崽。他递给她瓶水，思索着直想问她大堆问题，但又意识到其实并没有太多想问。他问她叫什名字。

“艾莉丝。”她回答，目光依旧停留在黑漆漆窗户上。

“很好听。”他评论道。她朝玻璃上自己倒影皱皱眉。那话不是他从前常常说给可爱年轻姑娘听吗？她们通常不是很喜欢吗？

“你父母是谁？”过会儿，他又大胆问道。这个问题他当然早就问过，但还是忍不住再问遍。也许这样就能解开她出现于此谜团，弄明白她到底是哪个研究员孩子。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继续咀嚼着。那天她没再继续说话，第二天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