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已经好些
。
股欣赏之情逐渐生根，他不再介怀那些没有答案
问题。当漫漫长夜铺满山巅，唯紧要问题便是她问那个：这黑暗还会持续多久。
0027
“如果
告诉你，那颗星星其实是颗行星，你会怎
想？”有次，奥古斯丁母亲曾指着天空这样问他，“你会相信吗？”他迫不及待地回答：是，是。他相信她。她夸他是个好孩子，是个聪明孩子，因为屋顶上空那个闪亮白点正是木星。
奥古斯丁从小就敬爱他母亲，直到后来他才渐渐明白，自己母亲跟住在同条街上其他母亲不样。他因她兴奋而喜悦，也因她悲伤而失落—他全心全意追随着她情绪，像条诚恳宠物狗。他闭上眼睛，看到她打着卷儿棕色发间点染着几缕灰色，随意抹在唇上紫红色唇膏。那颗最明亮星星悬在密歇根街区上空。当她指向那里时，眼中充满敬畏光芒。
要是那个聪明乖男孩发现自己深陷如此恶劣境地，除有个年迈陌生照料者作陪外，孤苦伶仃，他大概会哭泣、尖叫或是急得跳脚。奥古斯丁从来都不是个特别勇敢孩子。他也许会装模作样地逃跑—准备些补给品，朝荒无人烟远处行进，想回到自己家，却不得不在几个小时后折返。要是小奥吉被人告知，他已无法回家，再也得不到母亲安抚，这世上再没有任何人能与他做伴，他会怎办呢？
奥古斯丁仔细打量着他小伙伴。如今他已老迈，总是陷入回忆。以前他从来不会回想过去，但不知何故，冻原将从前切带回眼前，那些他以为早就遗忘经历又都重新鲜活起来。他回想起他任职过热带天文台、抱过女人、写过论文，以及做过演讲。曾经，他讲座能吸引成百上千人。讲座结束后，会有群崇拜者等着问他要签名—他个人签名啊！过去成就如幽灵般萦绕在他心头，性爱、成功和科学发现，在那时似乎别具意义。而现在，切都不重要。巴伯天文台外世界安安静静、空空荡荡。或许，那些女人都已死去，所有论文都已烧成灰烬，那些礼堂和天文台也都成片废墟。他曾直幻想，在他辞世后，大学课堂会教授他科学发现，后世学者也会世代撰写相关论文。他曾幻想自己遗留在世东西会传承数百年。这样来，他个人生死便显得无足轻重。
他好奇艾莉丝是否会回忆从前生活，是否怀念那样生活，是否明白那已经不复存在。某个地方房子，也许有个兄弟或姊妹，或是两者都有，父母，朋友，学校。他想知道她最想念是什。漫漫长夜即将到头时，他们起在研究基地附近散步。层新下雪末在结实雪地上打着旋儿，他们蹒跚着从上面走过。月亮低垂，照亮他们前行道路。他们都穿着最保暖衣服，裹进厚厚派克大衣里，就像壳里蜗牛样。艾莉丝围巾裹住她鼻子和嘴巴，遮住她神情。奥古斯丁眉毛和睫毛都结上冰丝，目力所及之处尽是模模糊糊光亮。艾莉丝突然停住脚步，戴着肥大连指手套手指向天空。就在他们头顶正上方，北极星绚烂闪耀。他随着她目光向上看。
“北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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