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7
他们五个人在长桌上吃过早餐后，简要商量
下阶段
安排。在泰尔说起轨道计划时，苏利正在用吸管喝橙汁，她出洋相，引来众人围观。泰尔说，他们经过火星时，可以跳上它轨道，然后再跳下来，像是使用
条星际高速路样，那时他们离火星本身也相对较近。泰尔继续解释火星轨道复杂性，以及如何准确利用它重力达到他们目
尔低沉叹息。
她慢慢穿过温室走廊，让航空养殖植物勃勃生机填满自己。它们压制住思想，用颜色填满她脑袋，让大脑每个角落、每条缝隙都渗透着绿意—绿色，是家颜色。她不确定能否维持现状，让这份葱郁安宁持久下去。但她这
想，其他那些思绪就奔涌回来，浓郁碧翠便褪色。现实太过沉重。她不过是迷失在混沌海洋里小段意识，与“以太号”相差无几—在真空中穿梭，薄弱外壳在宇宙强大力量面前日渐脆弱，路上伤痕累累，正如他们生活其上这艘飞船样。
苏利在控制舱入口处停下，但是没有进去。她要远离穹顶之外游荡着黑暗。她转过身，将自己推向通信舱，提高沉默扬声器音量，让传来声响将她吞没。她心想，这里已经沉寂太久。过会儿，她开始扫描，试图找到些同样正在漂流伙伴。她找到台仍在绕火星环行旧自动勘测器，找到第拨进行土星探测“卡西尼-惠更斯号”[38]，还收到直期待听到“旅行者三号”信号。这个漫游者正向太阳系边缘移动，穿过太阳风层顶[39]，进入奥尔特云，直至进入星际空间。接收到遥测数据稀疏零落，且均为基础数据。自她上次搜索至今，“旅行者号”些功能已经关闭。从等离子体读数可以推测，“旅行者号”已经离开太阳系，进入新恒星系。
她在通信舱内待几个小时，听着声音，看着屏幕。当她回到“微型地球”时，其他人要已经睡下，要隐匿在自己隔间里，阅读灯亮光照在隔帘上。她还没来得及把自己关进隔间，哈珀便拉开他隔帘。他半个身子已经在睡袋里，背靠在墙上，腿上平板电脑亮着光。
“你回来，”他说，“你忘做什？”
她想不到什令人信服事情，会让她花这长时间。说出真相更容易些。“
没忘什事。只是……想要再听会儿。”
他点点头：“但你没事吧？”
“嗯，”她说，“就是累。”她抓着自己隔帘。“晚安。”她说，然后拉上帘子。
“晚安。”他小声咕哝，然后她听到他咔嗒声关灯。
她在黑暗中平躺许久，睁着双眼，观察着自己隔间里各种阴影。床尾堆着小山般凌乱衣服，她今天穿过，明天还会继续穿。墙上是露西那张方方正正照片。头顶上是深色球状阅读灯。不会儿，她睡着，梦到自己乘着“旅行者三号”飞行，朝远离而非靠近家园方向前进。她在梦中感到无忧无虑，感到安宁。她依偎在“旅行者号”抛物面天线中，像只困倦猫咪那样蜷缩起来，望着外面黑暗，意识到自己已经比预想中走得更远。她知道自己已经抵达宇宙尽头，因此快乐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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