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湖面
鼻子跟前。它脖子和肚子平伏在雪地上，爪子拢在身下。他脱下连指手套，又摸
摸它耸起来肩胛骨。北极熊皮毛上覆
层薄薄雪花，但他把手指伸进去，发现熊皮肤散发着股温热。
那头熊又笑，但依旧动不动。奥吉知道它快死。它泛黄皮毛在月光下看起来几乎是金色。奥吉双腿再也支撑不住，他瘫跪在北极熊身旁，手指继续深埋在它皮毛中。他决定，无线电站可以等等再去，现在这刻—此时此刻，他已经寻觅良久，不可错过。冷风再起，卷起浮雪吹向天空，将无线电站和其他帐篷掩盖在片白幕中，直到什
也不剩，只留下奥古斯丁和北极熊。
他想到琼。他初次见到她是在研究所对面停车场。她停下满是灰尘“埃尔卡米诺”，从副驾驶座上把行李卸下来时，她那乌黑头发散落在肩头。即使是在研究所门口，他都能看到她搽口红，以及衬衫和牛仔裤之间露出小片皮肤。他想起自己第次为她褪去衣衫，第次看她熟睡模样，好奇究竟是什让她如此引人注目，如此富有魅力。这点他直没弄明白。他想起她寄来照片。那张快照：那个孩子，那个小姑娘，他们女儿。她安静地站着，双臂交叉在胸前，穿着条淡黄色连衣裙，没穿鞋子，黑色短发正好剪到下巴处，直直刘海剪到眉毛上方。她嘴微微张开，像是要说些什似，眼神桀骜不驯，浅褐色眸子怒目而视。
北极熊呻吟着侧身倒下。奥吉走近它。他不再害怕。他调整自己姿势，贴着北极熊温暖肚子，感觉到它庞大臂膀环抱住他，满心平静。他不再是这片土地上外来者，而是成为它部分。他感到北极熊在他头顶上方灼热呼吸，于是贴得更紧，将自己脸从冷风里埋进它皮毛中。在那里，他听到安静有力心跳声，缓慢，深沉，平稳，有如阵阵鼓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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