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
只手抓住苗苗
两只脚腕，抬起又放下，塞回莉莉那边，好让婴儿不再随意地踢来踢去。苗苗执拗地要把腿伸直，不肯蜷缩起来，穿白袜子两只小脚摸索着又探
过去。赵季明说：“你女儿总是踢
。”语气中压抑着股抱怨，听起来非常熟悉。李远说：“这孩子怎
老是哭？”莉莉惊讶地看向他，她天真地以为，经过刚才摸索，他们可以算是这架飞机上朋友。在那几分钟里，她放弃尊严和自，打算把这段经验当作旅途中意外，没有写在旅行攻略里风景，不怎美，也不怎丑，只是没经历过。太久没经历过。
赵季明神情完全变，仿佛突然戴上个严肃而文明面具，将他脸上那些好奇、温柔、快活、满不在乎线条都遮住，下子显得非常僵硬，看起来年纪都大几岁。他调直座椅靠背，姿势不再放松，手肘架在扶手上占据空间，防止苗苗再伸脚过来。显然，他不喜欢婴儿。再次，他看着莉莉，眼中满是嫌恶。
“你可真豪放啊，大姐。”他冷冷地说。这句话像粒石子落进池塘，击碎风景倒影。莉莉觉得她全身血液和乳汁都凉下来，每滴都在凝结。苗苗奋力地吸吮着，次又次，直至饱满乳房软塌下来，这是很久以后事。此时莉莉动不动，垂着头，侧脸毫无表情，体内春水结成冰晶。李远说，你看起来像头肥奶牛。她抱着苗苗，头次觉得自己不仅是爱她，更是需要她，为感冒药事感到深深后悔。她又解开粒扣子，将大半个胸腹都,bao露出来，接着，她用只手抱稳孩子，另只手把衬衫肩部向下拉，褪到腰上，腹部块赘肉松软地堆在裤腰上。现在，她实实在在地半裸。
她没有看向赵季明，目光始终追随着窗外片云，轻薄云，撕就破。漫长黄昏，终于到最辉煌时刻，天空充满暗金色光，像只巨大灯泡，夕阳就是寿命将尽灯芯，马上就要熄掉。她就沐浴在最后光亮里，毫无保留和戒心，将自己奉献给无限，而无限就浓缩在婴儿眼睛里。她抱着她，合二为，又分为二，确立起个陌生而全新自。赵季明消失，切都消失，周围正在褪色，显现出最原始质地。她闭上眼，辨认着，感受着整个世界越来越清晰节律，以及苗苗不间断用力。是幸运，莉莉想着，个幸运坏妈妈。早上，她往苗苗奶瓶里放三粒碾碎药片，正常剂量六倍，这是她平凡生活中第次脱轨，也是最后次。从这刻起，她变成世上最温柔、最有耐心母亲。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