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看半天才敢认你。”她说,烟头明明灭灭,“你们是新来?”刘唯点点头,跟她聊起这个有名补习班,她告诉他哪个老师最好,说到孩子念书事,话更多起来——她女儿刚上五年级,她个人带着孩子生活。
“你可真不错,大部分都是妈妈陪着。”
“他妈妈,”刘唯觉得这没什好避讳,“他妈妈早几年去世。”那次车祸,他和儿子都没受伤,只有季静没救回来。
她表示同情,感叹爸爸个人带孩子太不容易。烟抽完,两个人还在聊,直到刘森打来电话,问为什不回微信,还要不要耳机,两人便起上楼。刘唯让刘森跟林阿姨打招呼,刘森立刻拿出对待外人套礼貌,向阿姨问好,又接过晚饭,把自己耳机给刘唯。他就随手塞进裤子后袋里——现在用不着。
课间休息只有几分钟,林以文女儿没出来。她说想去喝咖啡。在楼下家餐厅,人不多,气氛很安静,座位铺设得柔软低矮。她点两份饮料。
每次陪着刘森去上课,刘唯都想着下次要带本书来看,每次都忘,边整天忙忙碌碌,边又放任大把时间流过手心,像这样等待,每周有两三次,跟陌生人挤在处,花几个小时等孩子下课。
女主角又要上床,年轻人真乱,身材也是真好。他等不到片尾,就跳到下集,有人走到身边,他并没抬眼,以为又是个没座位家长,没料到那个人往他肩头拍拍,笑起来,笑声跟二十年前模样,她说:“观察好久。真是你。”
“太巧。”刘唯站直身体,“多少年没见?你在这儿干什?”
林以文告诉他,她女儿在这里补习。
“儿子也在补习——真是太巧。”
刘唯忍不住抱怨,这些补习班弄得大家身心疲惫,抱怨应试教育那套话,家长们总是有共鸣。渐渐地,话题转向系里同学,议论他们近况如何。这些年她跟同学们都不联络,都是刘唯个人在说,她很有兴趣地听着。
“结婚之后,就很少跟大家联系。”她说,“他不喜欢朋友太多。”
她结婚消息,刘唯听说。后来,刘唯也结婚,很多年都没有想起这个人。她用手指捋头发,又搅动咖啡,谈起自己女儿,喜欢运动,会弹钢琴,会烤面包。她还推荐几家适合带中学生去冷门博物馆。快下课时候,刘唯要结账,她不肯,抢着买单。
“遇见老朋友太高兴。”在电梯里,她问,“下周你们还来吧?”
“下周们还来。”在那刻,他决定先不要调整上课时间,星期五晚上就很合适。记忆里,跟林以文在起几个月,就像段愉快假期,她身
老同学寒暄几句,林以文提议出去抽根烟,他欣然从命。在大学里,他们短暂地约会过几个月。林以文比刘唯大两届,教会他抽烟。毕业之后,她出国念书,没再见过面。两个人站在街边,她简略地说这些年生活,留学,回国,工作,结婚,生育,离婚……路灯之下,刘唯见她眼角有纹路,头发染成棕色,靠近根部地方,隐约有些银白。
“你没什变化。”
“比那时候胖多。”
“是吗?看不出来。”
“哈,恐怕是记不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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