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开,束光射进来,汉王眯下眼睛,便见君瑶逆着光走进来。
汉王竭力维持镇定瞬间瓦解,她目光牢牢地锁在君瑶身上,委屈道:“阿瑶。”
你为何才来看,你是不是,真不理。这两句话在她心中,没有说出来,但君瑶看出来,她柔声道:“陛下不愿随大臣们走,那随走,好不好?”
军报传来,满朝惊慌。
败迹来得太快,众人俱是措手不及。汉王询问具体战况。方知前头齐军战败,齐帝加派十万大军入魏,齐军人数,三倍于魏军,兼之天寒,魏军军备不善,自然就败。
齐军大胜,并未停下,连攻下大魏十五城,直逼临淄。
众臣皆忧,临淄无可守之势,旦齐军来犯,城破就在眼前。他们惊慌失措,或劝汉王降,又或劝她北逃。汉王始终不语。
终于,临近正旦,齐军兵临城下。
奉皇帝宫人见陛下唇畔有笑意,也感觉放松,与她开起玩笑:“陛下当立后。”
汉王笑意便凝固,她道:“立谁?”
宫人还是少女,面上微微泛起绯红,低首道:“皇后人选,哪里是婢子能置喙。”
汉王笑笑,不说话。
待宫人退下,她笑意便垮下来,她垂下眼睑,轻轻地道:“除阿瑶,谁都不想要。”
大臣们纷纷逃窜,宫中也乱,宫人们也都各自逃命。汉王寝殿外跪几名大臣,劝她快快逃走。
可她能逃到哪里去?大魏已没有兵。纵然逃得时,也逃不世,仓皇逃窜不过是令自身更加狼狈。
汉王命他们散去,留下大臣,皆是忠臣,自不肯走。
汉王坐在殿中,心中想,是为何会落得这境地,是她不够勤政,用人失误,还是命该如此,她注定是要做个亡国之君。
只是不论心中如何想,她身上穿着衮冕,身姿挺拔,维持着帝王尊严。
句话,使得君瑶柔肠百结。
汉王微微吐出口气,又道:“除阿瑶,谁都不会喜欢。”她声音愈发轻下去,“可是现在,阿瑶也不喜欢。”
君瑶险些落下泪来,她只得遍遍劝慰自己,待陛下不是皇帝,她就带她走,到时陛下就知道,她喜欢她,只喜欢她。
可汉王不知她心思,更不知她就在她身旁,她只知道阿瑶还在宫中,但她不来看她,不与她靠近,也不会再抱抱她。她们相隔虽近,形同陌路。
那场大胜喜悦还未散去,冬日,魏军大败,齐军呈三面包围之势,全歼魏军七万。魏军精锐之师,尽数折入此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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