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荀歧州年纪并没有看上去那般大,但漠北风霜雪雨摧残人,数年下来,又不怎在意拾掇自己,这才猛看更似中年。
“秦王殿下,好巧。”苏渊说道。
都是领兵打仗人,见面也干脆。
“秦王殿下。”陈衿在旁拱手行礼:“许久未见。”
“这不是陈衿嘛,如今也长有鼻子有眼。”荀歧州向来不会交际,往日和敌军叫阵时候也能凭借己之力将对方气死两个。
荀歧州那日听太后意思,好像是要给他指婚,其实他对成婚这事儿并不在意。毕竟儿时父母感情不睦,后院烦乱,让他多少有些阴影。且在他成长环境中,女人那都不是女人,是起上战场杀敌起浴血起喝酒同袍。
沙场上女人打起架来也个个凶吓人,当年他娘亲就曾人连斩对方五员大将,满身是血跑回来,面不改色给他讲睡前故事,哄他入眠。
他永远也忘不那个血腥拥抱,只知道自己被吓得不敢睡,却只能假装睡着窘迫。
但既然如今太后说,有这个意思,荀歧州觉得自己总还是得去看看。他不想像自己爹娘那般,要是不合适,或者人家看不上他,早点说清楚,也省闹到最后互看成仇人。
荀歧州出府前问清楚路,便朝宁府去。
当今圣上荀翊少时登基,江山风雨飘摇,外戚兀结越主,旁人眼中他不过是个带着镣铐木偶小可怜。
圣上十八岁时,因辽州水患治理事怒劈龙椅,问罪外戚房氏族,牵连出大小官吏,皇亲国戚无数。
秦王便是其。
方到那时,众人才知这位“小可怜”帝王并不可怜,而是在仇恨中挣脱出来真龙天子。
圣上念秦王之子秦歧州自幼不在京城,且戍守漠北有功,加之皇室子弟人数凋零,未使其连罪,依旧承继秦王俸禄爵位。
陈衿苦笑:敢成自己以前没鼻子没眼。
荀歧州刮下鼻子,问道:“苏渊这是要去哪儿?”
苏渊刚张嘴,还未出声,荀歧州便把揽过他肩膀,大声道:“什?你要去宁府?唉,原本想请你今
兴许是近乡情怯,又或许是早上打定这个主意时候脑袋还没清醒,荀歧州在宁府不远处时突然停下来。
他猛然间想起自己这般直接登门拜访是不是不太好?往日没甚来往,如今去该怎说说些什?甚至可能还见不到那位宁姝姑娘。
不行,此时还是得寻个人来当中间人。
荀歧州思忖半天,在京城里踱着步子,好巧不巧看见苏渊和陈衿经过,登时个箭步冲上去,喊道:“苏渊!”
苏渊闻声看,荀歧州笑诚挚,眼角纹路又重几分。
那年,荀翊十九,荀歧州二十六。
如今三年已去,荀歧州是头次回到京城,还是因为母亲与舅舅孝期过,他想回祖祠来上柱香。
荀歧州打小父母关系便不和睦,母亲乃是将门虎女,行事干净利落,次争执后便带着年幼荀歧州跑回自己娘家,跟着兄长去漠北戍卫,活潇洒恣意,荀歧州便是在这般环境下长大。
其实直到秦王出事儿,他回京城次数也屈指可数。京中人人都知秦王荀歧州驻守边疆,却甚少有人识得他面貌。
他骨血已经融进北界,大抵辈子都无法抽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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