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梨无精打采地伏在桌子上,病恹恹。
薛琼楼笑着问:“无聊吗?”
她有气无力地点下脑袋。
薛琼楼把油灯推到旁,“下棋吗?”
她眼皮都懒得抬:“不会。”
白梨:“……”
她又试图动之以情:“人生地不熟,能乱走到哪里去?就回屋看下下,怕他们心怀不轨在屋里动手脚。”
薛琼楼翻着书随口说:“有在,他们不会。”
有你在才惹人生疑啊!
“就算有蛛丝马迹残留下来,也没那个本事明察秋毫。”白梨退回椅子坐下,坦诚相待:“没必要把拘整晚吧?”
经历方才事,她哪敢再孤身练胆?白梨迅速放弃气节,跨进门槛,自顾自找张椅子坐下。
薛琼楼坐在旁,私底下坐姿也是板眼,话本摊平在膝盖,两人中间隔着盏油灯,时不时响起灯芯燃烧声音,以及轻轻翻页声。
两人相对而坐,各自无言。
白梨撑着额头,脸侧跳跃烛火使得眼前光影明晦不定,她却毫无睡意,时间在黑夜中流逝得格外缓慢,遥远天际传来两声鸡鸣犬吠,窗外却迟迟没有曙光破晓迹象。
不对劲,她房间怎还没擦干净?
“不是,想去你屋里……”白梨想说,想去你屋里凑合下。
绫烟烟竖起根手指:“不用再解释,姜师兄把切都告诉。”
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姜别寒都告诉你什?
她往后倒退着进自己房间,走廊上壁灯已经熄灭,屋内光源随着房门闭合,与人声同远去,留满肚子疑惑白梨,纳闷地站在原地。
她打量着好整以暇站在旁薛琼楼,疑窦丛生:“你是不是跟他们说什?”
他笑意转冷:“都这个时候,还装。”
“你怎贼喊
她坐下动静不小,椅子刺耳地往后滑,撞得油灯摇摇欲坠。
“别浪费口舌。”薛琼楼头也不抬,伸手扶稳,惬意地架起腿:“说过,这次没那容易给你开门。”
跟个缜密又多疑人说这些,都是废话。
“不过你放心,这次没兴趣针对你。”他合上话本,终于抬起目光,缓缓道:“上策是你二人心照不宣,你走你阳关道,过独木桥,各不相干;中策是你先前投石问路,现在知难而退,嗯,那也不会怎样;至于下下策,就是你非要以卵击石,”他停顿下,微笑道:“那就只好拘着你。”
你有病,病得不轻。
白梨忍不住拍案而起:“想回屋看看!”
薛琼楼没有反应,任她跑过去开门,砰砰砰几下拽门声过后,她有些恼怒声音传来,“门怎又打不开?——你又锁?!”
他充耳不闻,缓缓翻过页。
白梨试图晓之以理:“有很重要东西在隔壁,就去看眼!”
薛琼楼淡漠目光落在书页上,不为所动:“你东西不都装在芥子袋里吗?”
薛琼楼笑像在嘲讽她自作自受:“你自己做孽,又想怪到别人头上来?”
她表情迷茫,看样子全然不记得曾经说过什话。
薛琼楼凝视着她,心底微哂。
看来表里不不止他个。
他推开自己房门,又在门口站定,满屋子烛影在衣袍上晃动,“想在走廊上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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