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儿子算不得好,儿媳却真得她心。
她抬下眼,“皇帝不用盯着哀家瞧,有事说罢。”
闻言,付茗颂也朝他看过去。
闻恕稍稍顿,放下银筷道:“东芜起兵,北疆开战,儿臣思来想去,既贵为天子,理应为百姓祈福,钦天监道十二月初六乃祈福好日子,届时,儿臣想携皇后并去承恩寺,此行两日。”
他说话时,瞥付茗颂眼。
沈太后抬手唤她:“快过来。”
她忙回过神,抬脚过去,轻唤声母后。
宫女布菜后,三人落座。
热气腾腾膳食,围坐在圆桌旁,这幅画面,颇有种家团聚温馨感。
闻恕执起汤勺,给沈太后添碗热汤,“喝汤暖胃,母后到冬日便畏寒,多喝些。”
听起来不大厚道,却不难理解。
沈其衡如今也二十出头年纪,莫说妻,连个妾都未曾有,早成沈夫人桩心病。
付茗颂然地点点头,差人将绣鞋放回昭阳宫,便抬脚往永福宫去。
今日该去永福宫陪太后用膳。
宫中规矩都是人定,沈太后不喜每日有人来请早安,便改成月中特定日子,其中每月初与月末,她得尽儿媳本分,陪沈太后用顿午膳。
从和光大师手中接过绣鞋,付茗颂路走路打量。
和光名号响亮,坊间都传,此人额间有只凡人瞧不见天眼,能通晓天意。
可依她第眼瞧见和光,便不大相信。
何况她也清楚,和光在朝堂说话,也都是皇帝授意,个僧人,怎能随意撒谎呢……
“娘娘,这鞋有何名堂?”遮月探头瞧眼。
付茗颂睁大眼睛看他,祈福?
沈太后下意识蹙蹙眉,皇帝为战事祈福是常事,可他去便去,带上皇后去作甚?
天寒地冻,怪折腾……
她转而看向乖坐在旁,
沈太后从鼻腔中发出声哼笑,她这个儿子,若没点事儿,断然不会做这种殷勤事。
付茗颂声不吭,低头给沈太后添两筷子竹笋。
她是最善于捕捉细节人,第回同沈太后用膳时,便发觉她喜爱这道菜。
后来沈太后又无意提句,过腻。
付茗颂当即吩咐御厨改菜谱,如今这道竹笋清清爽爽,再无腻味。
也算得上是婆媳间维持关系种手段。
只今日,她来时竟难得见闻恕也在,他平日可是不会有这个闲情逸致陪沈太后用膳。
卯时她醒时,这人已经不在,这会儿猝不及防见着……
付茗颂耳后热,想起昨晚他在耳旁说都那句——
“你再敢糟践次,试试?”
付茗颂摇头,这双绣鞋普通到,连鞋面上绣花线头都没剪干净,任她上瞧下瞧,也瞧不出什福泽来。
蓦地,她脚步停在潮湿石阶上,抬眼正好见国公夫人秦氏从永福宫方向往宫外走,脚步轻快,背影看着都精神抖擞。
素心顺着她目光往下看,附在她耳后道:“昨日夜里,长央侯府哭丧。”
付茗颂怔,细柳似长眉下意识挑下下,“大姑娘没?”
素心颔首,随即抿唇道:“虽说是丧事,可这侯府大姑娘拖沈世子这些年,明知大姑娘身子不行,过不门,侯府愣是不肯取缔亲事,如今人没,沈夫人总算能为世子爷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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