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街巷空无人,她推窗望去,仅有巡逻几个官兵。
门外有轻哑话语声,闻恕不知在同侍卫交代何事。
她搬把椅子坐在窗边,从纸袋子里,将元禄买来糖葫芦拿出来。
即便是冬日,也还是化些。
她就这样望着窗外雪,点点舔掉外头裹着层糖。
莫说馄饨,就按刚刚要将整条街买下来架势,皇后就是要天上月亮,他怕是也得吩咐人去摘。
苦,还不是他们这些当差?
元禄摇摇头,还是不多事儿好。
须臾,付茗颂如愿以偿地在小店里坐下。
可就在等馄饨这会儿功夫,她那张脸,红得像颗熟透果子。
付茗颂猛然回神,眼眸睁大,仰头,便见漫天大雪,纷纷扬扬。
久久未至冬雪,落满京城大街小巷。
不过眨眼间,城隍街青石砖便铺上层厚厚雪毯。
元禄忙撑起伞,“主子,雪大,要不回吧?”
闻恕扭头去看付茗颂,姑娘自是舍不得,她难得出宫,难得见次热闹,怎舍得回呢?
就在他说,“回宫后,找个俞州厨子给你做,成吗”,长夜下女子终是忍不住红眼眶。
她是最受不得人对她好。
褪去凤服金饰,粉黛之下,也不过是张十六岁年轻面容。
十六岁是如何?
约莫就是,既有妩媚天姿,又有少女纯韵。
其实,自幼她便不喜冬季,冬季三个月,是她年中最难熬。
不仅是屋中炭火不够,须得受冷,更是心里头,总隐隐有些说不清道不明怅然。
忽然,“吱呀”声,闻恕推门进来,正见她对着窗口吹冷风,二话没说便将窗子合上。
“回去之后敢得风寒你试试?”他冷声道。
付茗颂回头,手里那串糖葫芦,每颗山楂都叫她舔过,糖浆已经
半刻钟前,离她不到丈远那张长桌上,对新婚小夫妻对周围人视若无睹得蜜里调油……
那小娇妻嘴里,唤出声声“官人”,听得人耳根子都要麻。
付茗颂抬眼,便见面前男人若有所思地望着她,就在他寸寸不离目光下,她藏在狐裘下脖颈,早就红透——
付茗颂对庙会依依不舍,致使他二人回到客栈时,已将近子时。
“咚”地声,锣鼓敲响,彻底宵禁。
许是方才闻恕给她胆子,付茗颂扭捏下,拉住他牵着自己那只手腕,“吃碗馄饨再回,好不好?”
怕他不应,她又急忙补句,“冬日,就是要吃热。”
闻恕垂眼看她,她那小心翼翼,生怕被拒神情,像是个要糖孩子,这叫人如何舍得拒绝?
可方才忽如其来场大雪,馄饨铺子早已人满为患。
元禄伺候他这多年,想都不敢想皇上能坐在这种地儿用膳,想要出口阻拦,可阻拦话,却生生卡在喉咙里。
例如她这样红着眼眶看他眼,那双杏眸印着庙会五光十色,流光溢彩,如星如月,闻恕便忍不住想亲亲那处发烫地方。
上辈子他遇见宋宋,已经是十七,她什都会,且都到炉火纯青地步。
他见她妩媚张扬面多,显少能见她单纯无害样子。
这辈子,倒都让他瞧个清楚。
寒风瑟瑟,倏地,片鹅毛落在她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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