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锦鞠捧热水淋在肩颈,顿下,打探道:“那元先生,并非只是郎中?”
沉溪道:“元先生是府里幕僚,擅谋擅医,且与王爷相识多年,情谊非浅,
沈却。
传闻中此人并非是个热心肠,不像是能随手救个弱女子大善人。
且沉溪与落雁喊她虞姑娘,想必是已知晓她身份,那南祁王肯出手相救,多半是因父亲缘故。
只是眼下灵州这个情形,她即便是虞广江之女,对南祁王又有什价值?
虞锦思忖片刻,细眉轻蹙,仍旧没有头绪。
侍卫道:“回元先生,王爷早便去军营。”
军营。
算算路程,今夜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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厢房里,虞锦“过问”自己闺名后便称头疼,沉溪生怕她病情加重,忙道:“姑娘昏迷数日,身子还未痊愈,莫要再问再想,以免伤身。”
虞锦沉思片刻,只小小声说:“只记得……好似是来寻阿兄。”
闻言,元钰清眸色亮,那也不算是全然记不得,他继而问:“姑娘还记得令兄姓甚名谁?”
四目相接,虞锦认真想会儿,便抬手抚上额头,泫泪欲泣,道:“想不起来,头,头好疼……”
元钰清心沉,望向她缠着细布脑袋,问出最后个问题:“那……虞姑娘可还记得自己名字?”
虞锦哽咽摇头,睁着泪汪汪眼睛,甚是无辜地朝他眨下眼。
小室里,松香袅袅,寂然无声。
虞锦抚着砰砰乱跳心脏,抿口茶压压惊,悄悄抬眼偷觑面前这个生着双狐狸眼年轻男子。
据说,昨日是他替她包扎伤口,下人唤他元先生,想来应是南祁王幕僚。
元钰清端坐在杌子上,眉心紧蹙,不可置信地打量着虞锦。
虞锦敛容屏气,只是搭在被褥上手不动声色地捏下。
但无论如何,南祁王府这棵救命稻草,她势必要抓住不放。
思及此,虞锦睁开眼。
恰撞上两双同情悲悯眸子。
她稍怔,轻咳声,心虚道:“头已经不疼,你们……不必太过担忧。”
沉溪与落雁连忙敛神,生怕雪上加霜,也不敢再在虞锦面前叹气。
虞锦颔首,半响后,她轻声道:“想沐浴。”
不会儿,湢室水雾弥漫,热气腾腾。
热水弥漫过肩头,虞锦闭眼,连日惊心动魄令人疲惫不安,眼下只觉得骨头和血都活过来,脑子也清醒不少。
她手环住半身,指腹下下摩挲着小臂内侧细肉。这是她思考时惯常动作。
南祁王。
“……”
元钰清无言,心事重重地站起身。
这下麻烦大,自古以来失忆之症最是难治,饶是他再博学,眼下也没有法子可解这症状。
他揉揉眉心,重重吐出口气,只吩咐两个丫鬟道:“照顾好虞姑娘。”
说罢,他推门出去,问侍卫道:“王爷去哪?”
沉溪见她神色略有些紧张,宽慰道:“姑娘莫怕,元先生是为姑娘瞧病。”
虞锦低低“嗯”声,长长乌发垂下,十分可怜见模样。
元钰清清清嗓音,试探地问道:“虞姑娘……可还记得自己家在何方?”
虞锦抠下手心,小心翼翼地朝他摇摇头。
元钰清又问:“那可还记得昏迷之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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