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谁啊?”柱子回头问。
“,朝天门姜六。”
“原来是六哥,这就给你开门,别砸,再砸门板都要被你砸坏……”
柱子边嘟囔着边卸下门板,当卸到第三块时,惊呼道:“大头,你龟儿子惹那大祸,不找个地方避避风头,跑家来做啥?”
“八爷让来,”大头紧紧肩上背着
韩秀峰话音刚落,潘二就忍不住纠正道:“何止三百两,给顾老爷银子不算银子?头天夜里托你捎给王经承钱不是钱?况且这事还没完,川帮接下来还得给他凑跟们去京城盘缠,那又是五十两!”
“凑盘缠,四哥,大头要跟你们道去京城?”柱子大吃惊。
韩秀峰没办法,只能将事情来龙去脉五十说遍,柱子越想越不高兴,愁眉苦脸地说:“他个差点吃人命官司瓜娃子都能跟你去京城,这算啥事!四哥,你们都走咋办?”
“以前咋样以后还咋样呗,”韩秀峰能理解他心情,放下碗筷劝道:“柱子,你跟们不样,家兄弟四个,爹有大哥、二哥和三哥照应,根本不用管。你家就你个,你要是跟走,你娘咋办?再说你还得帮着照应婶娘和幺妹。”
带上个脑壳不好使瓜娃子已经够麻烦,潘二可不想再带个晦气仵作,冷不丁说:“柱子,老老实实在家呆着,等你四哥补上缺做上官,等们在外面发财,就回来把你们全接去享福。到时候四哥要做官没空,又不是官,有是空。”
韩秀峰和潘二回到纸人店,刚生火淘米做好宵夜,柱子背着木箱回来,进门就兴高采烈地说:“四哥,以为茶帮有多厉害呢,湖广会馆客长发话,他们还不是得老老实实听着。”
“被打死那个脚夫埋掉?”韩秀峰懒得跟他解释这事没那简单,示意他去洗手。
“埋,埋哪儿只有和关叔晓得,他们那帮龟儿子想破脑壳也想不到。”柱子边洗手边又得意地说:“大老爷差关叔去传话,让把尸身埋掉,茶帮那些个龟儿子还拦着不让,说啥子棺材都买,要把棺椁运回茶陵老家,要落叶归根。关叔火,亮出链子要拿人,湖广会馆客长立马出来打圆场,又回头说他们几句,结果他们屁都不敢放个。”
“人被打死就算,连尸骨都不让运回老家,埋在哪儿也不晓得,今后每年清明连个烧纸地方都没有,茶帮尤其苦主能咽得下这口气,这个仇可算结大!”韩秀峰越想越不是滋味儿,禁不住轻叹口气。
柱子坐到桌前,端起饭碗笑道:“不这办还能咋办?四哥,大头虽说脑壳不好使,但终究是们兄弟,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给人偿命吧。”
“真?”
“骗你干啥,就算潘长生骗你,四哥也不能骗你。”
“好吧,在家等你们信儿。”
……
三人越聊越热乎,起憧憬着做官发财那美好未来,正憧憬如醉如痴,外面有人咚咚咚砸门。
“这倒是,不说,吃宵夜。”
“哦,”柱子夹筷子咸菜,扒两口饭,又忍不住问:“四哥,大头呢,有没有出来?”
“出来,上午保出来。”
“为他这事,川帮拢共花多少银子?”
“三百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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