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地方住,不但不用花钱还有钱赚,年十五两虽不多但总比没有好。
韩秀峰欣喜若狂,想想又好奇地问:“二爷,顾老爷面子这大,他老人家都已经卸任回乡好几年。”
费二爷敲敲桌子,意味深长地说:“小子,别看们这会馆不大甚至有些寒酸,但这是京城,寸土寸金,想置办这院子实属不易。从前明到道光二十四年,多少在京为官同乡想做都没做成,直到顾老爷牵头倡立才置办下这院子,才有如今这重庆会馆!”
真没看出来,他竟然也是个举人老爷。
韩秀峰不敢怠慢,连忙起身行礼。
杜三跟着作揖,又忍不住问:“二爷,您老打不打算再搏把?”
“这是自然,”费二爷回头看看堆在墙角里书,喃喃地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老朽无论如何也得再搏把!”
“要是明年恩科还不中呢?”杜三没心没肺地问。
小京官们会穷成这样,好奇地问:“二爷,住西厢房钱老爷官居几品,在哪个衙门高就?”
“钱老爷是南川人,道光二十七年丁未科三甲百五十六名,虽说是赐同进士出身,但跟甲二甲还是不同。不光没馆选上翰林,在礼部学习三年又没能谋上个好缺,现而今是礼部员外郎,兼充和声署署丞。”
韩秀峰不解地问:“二爷,和声署是做啥?”
费二爷苦笑道:“掌殿廷朝会、燕飨诸乐。”
杜三禁不住笑道:“原来是管奏乐,他这个官还真没啥做头!”
费二爷并没有生气,放下茶碗笑道:“要是再不中就叶落归根,回璧山老家,可不想客死他乡。”
杜三又傻傻地问:“您老要是走,这会馆咋办?”
“走前自然要跟们重庆府几位在京*员说,请他们找个人来照看。”想到韩秀峰那个缺不晓得要到猴年马月才能补上,费二爷眼前亮,笑看着韩秀峰道:“小子,你要是铁心留在京城补缺,等走之后你可以接替照看会馆,不但不用掏馆费,年还有十五两银子。”
“二爷,您老别开玩笑,……初来乍到,……”
“初来乍到又咋,又不是让你做啥大事,只是留在这儿照看这院子。等补上缺跟在京为官几位同乡说声,他们不会耽误你前程,自然会找人来接替。”费二爷笑笑,又指着韩秀峰下午给书信:“有顾老爷作保,在京那几位定会同意。”
“是啊,人家是清贵,他是清苦,靠那点官俸、养廉银和印结钱连自给儿都养不活,还要兼顾人情往来,每年还得给老家寄点银子,只能丁吃卯粮、四处借贷。”
“二爷,您老呢,您来是咋来京城?”
费二爷没想到韩秀峰会问出这个问题,时间竟愣住。
韩秀峰看出他似乎有难言之隐,连忙道:“二爷,就是随口问,您老别放在心上。”
“其实也没啥,”费二爷喝小口水,苦笑道:“你是巴县人,们老家离得不远,老家璧山,道光二十三年中举,道光二十四年来京城会试,落第之后就没再回去,总想再搏把,结果屡试不中,大挑也没挑上,就这回去无颜见家乡父老,同乡同年们见可怜,就让守着这会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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