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三跟韩四朝夕相处这久,越来越精明,岂能不晓得去见官捞不着啥好处,但还是虚张声势地叫嚣道:“你们开啥玩笑,他们两兄弟而再再而三欺负二弟,这事不能私!”
费二爷生怕韩四意气用事,急切地说:“志行,你临行前顾老爷是咋跟你说,可不能让他老人家失望。”
韩秀峰权衡番,看看地上泥水,抬头道:“任老爷,你不仁,韩四不能不义,这事就这像翻书样揭过去,也没啥私不私。不过令弟摔洒掉半斤金鸡纳霜你得照价赔,再就是不想再见着你,赔完银子卷铺盖走人。”
这误会代价未免太大,”韩秀峰轻叹口气,凝重地说:“任老爷,你虽在巴县羞辱,甚至污内人名节,韩四却不敢忘顾老爷教诲,不管走到哪儿,不管遇到啥事都念着乡谊。所以你两兄弟昨日下榻会馆,韩四依然以礼相待。可现而今你们兄弟竟诬陷要害你,甚至要拉去衙门见官。是可忍孰不可忍,成全你,起去衙门吧!”
“走啊,愣着干嘛,你龟儿子不是想去见官吗?”杜三乐,把抓住任禾胳膊,又用左手揪住任二衣裳:“还有你,敢诬陷二弟,你们两兄弟个也别想跑。”
韩秀峰趁热打铁地说:“二爷,钱老爷,何老爷,刘老爷,劳烦您四位起去衙门帮做个见证。”
诬告是要反坐,更重要是旦惹上官司就别指望参加来年会试。任禾顿时吓懵,面如死灰,傻傻杵在那儿不动也不吭声。
钱俊臣突然冒出个念头,心想任禾要是惹上官司,早上借两百两银子不就不用还,竟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几步,不再打圆场。
任二意识到麻烦大,又扑通声跪倒在地,边磕头边哭着哀求道:“韩四,人做事人当,千怪万怪只能怪,不关哥事,任你发落,打也好骂也好,跟你去衙门也罢,求求你行行好,别为难哥……”
费二爷恨铁不成钢地瞪他眼,转身道:“志行,不管咋说都是同乡,看还是别声张,还是私吧。”
“是啊志行,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真要是闹到衙门,闹得满城风雨,你脸上也没光。”何举人跟着打起圆场。
事关重庆府应试举子乃至重庆士林声誉,刘举人不再作壁上观,也劝道:“志行贤弟,你现而今是会馆首事,得为会馆、为们重庆士林想想,可不能意气用事。”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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