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底!”韩秀峰紧盯着他,苦笑道:“这是担心经手人中饱私囊,所以跟衙门出告示样要多刊印点征信录,只要捐过银钱人手册,不管谁发现经手人徇私舞弊,便可以按会馆规约公议公罚,要是经手人不认罚还可以去衙门见官。”
潘二总算明白,不禁笑道:“四哥,这有啥好怕,银子是们收捐,也是们花掉,连应账目和你说那个啥征信录都是们自个儿编造,别说吉老爷他们,就算去请‘日升昌’账房先生来也别想从们账目上查出啥!”
“查账倒不怕,是说举头三尺有神明!”
潘二咋也没想到韩秀峰怕竟是这个,忍不住笑道:“别胡思乱想,神明忙着呢,没功夫管们这点事。”
“不许瞎说!”韩秀峰狠瞪他眼,敲着书桌道:“你晓得啥?这可不是开玩笑,征信录封皮上就要写‘经手侵蚀,火焚雷击’,第页就要大书‘如有怀私,难逃天谴’八字,刊印出来之后不但要送册去衙门留底,还要拿册去城隍庙焚炉,这样毒誓你敢发吗?”
在你嫂子和你嫂子肚子里娃身上。”
“四哥,你到底在说啥?”潘二越听越糊涂,干脆坐下问:“是不是跟你刚才说啥征信录有关系?”
“嗯。”
“征信录是啥东西,到底做啥用?”
“征信词出自《中庸》‘上焉者,虽善无征,无征不信’。其中‘征’指确凿证据,征信就是没有确凿证据就不会有人相信意思,所以衙门公文中常有征信于某某说法。”
“可这跟你又有啥关系,跟会不会遭报应又有啥关系?”潘二更糊涂。
“有关系,关系大着呢!”韩秀峰深吸口气,凝重地说:“谁为会馆翻建扩建捐多少银钱不能没个凭据,拢共收捐多少银钱,收到银钱用掉多少,用在啥地方,还剩多少,包括经手人有没有徇私舞弊,这些全要有个凭据。”
“们有凭据,这本《收捐清册》和翻建会馆账本不就是凭据嘛。”
“在们看来是,但在别人看来不是。衙门有衙门规矩,会馆样有会馆规矩,所以们要按规矩整理刊印《重庆会馆翻建征信录》,印出来之后不但要送给吉老爷、敖老爷、江老爷、温掌柜、余掌柜等在京*员和在京商贾,不但要寄送给捐过银钱重庆府籍外官和老家士绅,还要送册去衙门。”
潘二下意识问:“送册去衙门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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