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爹不让你带娃去,爹是不放心。”
“晓得,不能让你和娘担心,也不能让四哥担心,更不能让四哥担心娃。”
“嗯。”段吉庆轻叹口气,连忙岔开话题:“以前会馆不像样,在京官老爷们都不愿意去
姜六咧嘴笑道:“段老爷,大头直很孝顺。”
“他孝顺你也得孝顺,照理说这银子应该交八爷手上,但听柱子说八爷脑壳也不大好使,越老越糊涂。交给你样,反正八爷也只能靠你养老送终。”
“请段老爷放心,也请段老爷在回信时帮跟韩老爷,帮跟大头说声,会跟伺候亲爹样伺候八爷,给他老人家养老送终。”
“好,晓得你是个讲义气,有你这句话就放心。”
“那先回去?”
“四娃子也真是,他就算有段大人和黄御史提携到江宁样得打点。正是花银子时候,还托人给们捎百两!再说他已经给们找条发财路子,亲家,这百两不能要,你还是给琴儿吧。”
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跟余掌柜合股做边茶买卖事韩秀峰连潘二都没告诉。段吉庆上次接到信之后就问关捕头,问他们那些在衙门当差书吏衙役愿不愿意起入股。
余掌柜都已经巴结上盐茶道,在衙门当差书吏和衙役们岂能不晓得这买卖能赚钱,道署那边是刘广仁张罗,府衙是段吉庆亲自张罗,县衙那边是关捕头张罗,几百个书吏衙役加起来凑四千两。
加上段吉庆砸锅卖铁凑千两、顾老爷两千两和江北厅杨财主两千两,以及韩秀峰在京城入千两,巴县这边共入万两股!
有茶引就有销路,有这多书吏衙役盯着货源更不用担心。
“回去吧。”
……
姜六前脚刚走,关捕头就忍不住问:“亲家,四娃子有没有说啥时候让琴儿带着娃去跟他团聚?”
提起这事段吉庆就犯愁,下意识看向坐在角落里女儿,凝重地说:“志行在信里说,他想琴儿也想娃,可现而今湖广闹匪患,据说太平贼匪不但围攻湖南省城长沙,还大有席卷湖北之势,水路是万万不能走。要是走旱路就得翻秦岭绕道陕西、山西,可安徽河南样在闹匪患,所以团聚事得从长计议。”
韩秀峰总算补上缺,琴儿是既高兴又难受,情不自禁站起身走过去抱过孩子,哽咽地说:“爹,关叔,没事,和狗蛋哪儿也不去,就呆在家里等他。”
过去这两个月,余掌柜在他们这些书吏衙役帮助下已经跟重庆府乃至整个川东道辖下茶园说好,山西和安徽茶商就算本钱再足也别指望能在川东道收购到茶叶。
总之,来年就有分红。
不过段吉庆不想当着川帮夫头姜六面说这些,抬头笑道:“码归码,这是志行番心意,再说又不是给你个人,不收下志行会不高兴。”
“他把银子全捎回来,他自个儿咋办?”关捕头担心地问。
“放心吧,他身上还有点银子。”段吉庆从香案上拿起个钱袋,笑看着姜六道:“这是大头托胡少爷捎给八爷,没想到他脑壳虽不好使但还有几分孝心,把在会馆干年工钱和官老爷们给他赏钱全托胡少爷捎回来,拢共二十七两八钱,你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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