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兄稍坐,去去就回。”
韩秀峰不想跟他鬼扯,下楼找到潘二,紧盯着潘二双眼道:“潘兄,来前你爹给那五百两派上用场,姓周答应帮忙,但要五百两,身上没那多,只能管你借。”
潘二愣愣,旋即苦着脸问:“四哥,在京城时他跟你称兄道弟,不晓得有多亲热。说啥是不打不相识,是打出来交情,咋还好意思开口管你要银子?”
韩秀峰无奈地苦笑道:“交情归交情,银子归银子。”
“四哥,银票就在身上,你这会儿要这会儿就拿给你,只是他龟儿子靠谱吗,他会不会拿咱们银子不办事?”
“行,就五百两!”
“韩老弟,这银子可不会落口袋。衙门里头事你是晓得,陆大人那些个家人要是不打点到,这事真不好办。”
“晓得,周兄,给你添麻烦。”韩秀峰嘴上虽这说,心里却在想这五百两你龟儿子至少要拿半。
周兴远可不管韩秀峰怎想,端着杯子笑道:“光有银子可不够,韩老弟,刚才那两封信你还得借给用,得拿给他们瞧瞧,不然他们定嫌五百两太少。”
“行。”韩秀峰再次从怀里掏出段大人帮着写书信,旋即脸不好意思地说:“周兄稍坐,小弟身上没带那多银子,得出去跟潘二说声,让他赶紧回客栈去取。”
大人回来,韩老弟,你是不是嫌银子多?”
“周兄,别人不晓得你是晓得,补这个缺容易吗,好不容易补上真不想再等!”
“韩老弟,你这又是何必呢?”
韩秀峰只想早点做任官,早点赚点银子回巴县老家,直言不讳地说:“周兄,已经等那长时间,真不想再等。衙门规矩懂,该咋打点就咋打点,该多少就多少!”
“韩老弟,你这缺虽不是要缺但却是个肥缺,不晓得有多少人盯着呢。”
“应该不会,再说事到如今除相信他们还能相信谁。”
“好吧。”潘二比韩秀峰更急着去泰州发财,连忙从贴身内袋中取出叠银票,背对着茶馆里伙计点点,确认正好是五百两这才把银票递给韩秀峰。
“差点忘问,你们住哪儿?”
“住贡院那边。”
“住贡院那边,韩老弟,没想到你真会找地方!”
周兴远似笑非笑,韩秀峰猛然反应过来,连忙解释道:“周兄想哪儿去,贡院那边是挨着秦淮河,可是既没心思也没钱去寻欢作乐。”
“晓得晓得,韩老弟啥样人最清楚不过。”
“周兄,虽说能不能上任要看制台大人意思,但制台大人不可能连这点面子也不给祁大人,就算不给祁大人面子也不能不给祁中堂面子。这说吧,就算等也只是两三个月事。”
江宁布政使是两江总督属官,但正如韩秀峰所说两江总督不可能点面子也不给祁宿藻,因为祁宿藻胞兄祁寯藻不只是大学士而且是位高权重军机大臣!
周兴远怎也没想到韩秀峰竟攀上甘肃布政使段大章高枝,权衡番抬头道:“五百两,有五百两应该够。”
韩秀峰不想夜长梦多,咬咬牙,低声问:“啥时候能去泰州上任?”
“三天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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