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秀峰笑笑,随即脸色正:“不过刘兄也应该晓得,真要是地方失事,专防专汛员弁处分是最重!”
韩秀峰不是危言耸听,地方上真要是失事,朝廷究办起来首先是绿营武官倒霉,刘山根虽不识字,但这些还是晓得,禁不住问:“韩老爷,海安这地方能出什事?”
“是说不怕万,就怕万。”韩秀峰顿顿,又摸着嘴角笑看着他道:“刘兄,别人不晓得你定是晓得,现而今衙门里这些差役是青壮不壮、健卒不健、弓兵无弓,真要是遇到啥事,他们是点也指望不上。外委署就不样,刘兄你是行伍出身,你手下那几个兄弟全是绿营兵丁,就算平日里要忙于生计疏于操练也比那些弓兵强。”
刘山根心想弓兵算什兵,那就是帮种地百姓,不禁得意地说:“这是,们就是吃这碗饭。”
“好,有刘兄这句话秀峰就放心,真要是遇到事就劳驾刘兄召集手下那几个兄弟。”
,个有磨豆腐手艺,带着全家老小磨豆腐卖豆腐。个做货郎,挑着担子走家串户卖杂货。镇上不是有两个书院吗,书院有几百亩学田,剩下两个兄弟帮书院种地。”刘山根喝小口水,又感叹道:“顾院长心肠好,见们这些当兵可怜,不但给们口饭吃,连地租都收得比般佃户少。”
名册上十个汛兵,事实上只有五个,就这五个还全忙着生计,韩秀峰早晓得绿营糜烂,却没想到竟糜烂到如此地步!
看着韩秀峰惊诧样子,刘山根笑道:“韩老爷,不是们不想管事,是知州大老爷和以前那些巡检老爷不让们管。韩老爷要是看不下去,明天就让弟兄们别出去,明天就带着他们巡逻守夜,保境安民。”
绿营尤其他们这些分防地方汛兵跟地方上衙门权责重合。
早前是有分工,地方大伙劫盗归营兵捕拏。窜匿城市乡村盗贼由地方衙门番快缉拏。用那些大人们话说叫“文武和衷,体防范”,但多少盗匪才叫大伙劫盗很难区分。
“小事桩,谈不上劳驾。”
后来个督抚请奏,称地方官弁皆有戢盗安民之责,何分彼疆此界,嗣后文武官弁遇有兵役追赶盗贼至汛,不实时协拏致有踈脱,应按盗贼名数分别议处。如兵役谎报希图卸咎,仍革责枷号严处,庶到处皆有声援,盗贼不能遁逸……
皇上觉得有道理,准其所奏,从那之后变成文武体,共负缉捕防范之责。但这来就等于“放虎归山”,那些穷疯绿营汛兵纷纷借此机会敲诈勒索,地方上文官本就看不起他们,岂能让他们骚扰地方,渐渐地又不让他们管。
韩秀峰同样不想让他们敲诈勒索分辖下百姓,不动声色地说:“要是地方不太平,秀峰真要劳驾刘兄率领汛兵巡逻守夜。不过海安还算太平,刘兄手下那几个兄弟又都找到能养家糊口生计,秀峰就暂不劳驾刘兄。”
“韩老爷,不是兄弟不给你面子,实在是没办法,弟兄们得吃饭你说是不是?”
“是,光靠那点粮饷是没法儿养家糊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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