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这就过去。”韩秀峰飞快地帮张大胆写好落款,随即放下笔翻找出份笔录,拿着笔录走到门口又回头道:“许先生,先去陪顾院长他们说会儿话,劳烦你把刚写好这份呈文念给张老爷听听。”
“许先生,劳烦。”张大胆拱手笑道。
许乐群被搞得哭笑不得,只能硬着头皮道:“谈不上劳烦。”
……
韩秀峰跟着张士衡走进前院,只见顾院长、王监生和余监生已经被满院子尸体惊呆,站在院墙边挪不动步。
“以为多大事呢,不会写是吧,帮你写。”
“韩老爷,要不来吧。”许乐群禁不住笑道。
“不用,劳烦你帮上午闲,做这多笔录,定很累,手估计都写疼,还是先歇会儿吧。”韩秀峰边招呼他坐对面去喝茶,边摊开纸拿起笔,俯身帮张大胆写起呈文。
张大胆明明不认字,却搓着手站在边上看。
许乐群喝几口茶,凑过来看,急忙道:“韩老爷,这是帮张老爷写公文,是帮张老爷请功公文,您提做什?介白丁,这功劳分给也没用!”
夜里场恶战,当场阵亡九个,从七里甸回来路上又死两个,刚被陈有道抬走陈景俊和大堂里那几个伤得最重估计也活不几天。
大过年,下子死十几个人,可不是件小事!
虽然死全是些地痞无赖,但样要安抚其亲属。
要是不好生安抚,不但会落下个“酷吏”骂名,甚至可能会被些不太好说话又有点门路死者家人告到府衙、道署乃至制台衙门。
尽管事出有因,但韩秀峰几乎可以肯定府台、道台可不管这些,因为他们都想做太平官,都想治下平安无事。真要是被告到他们那儿,虽不至于被革职查办,但这个巡检是别想再做,运气好会被调其它地方去署理个缺,运气不好会被随便委个差,差事办完就不管你,让你就这干耗着,让你自生自灭。
“顾院长,王兄,余兄,让您三位受惊。”
“韩老爷,您…
“事情来龙去脉总得写清楚,不然钱守备看得云里雾里,搞不好会误以为张老爷谎报战功呢。”
“对对对,韩老爷说得在理,事情来龙去脉定得说清楚。”
“可是……”
“可是啥呀,这又不是啥见不得人事。”
韩秀峰正敷衍着,张士衡快步走进来,恭恭敬敬给三人作揖,然后抬头道:“韩老爷,顾院长、王老爷和余老爷到,黄老爷大早去乡下拜年,他家人说要到天黑才能回来。”
好日子刚刚开始,韩秀峰不想做“锤子”买卖,走进对面公房边听审,边看许乐群做笔录,边等顾院长、王监生等士绅。
张大胆从来没干过如此露脸事,从来没立过这大功,审着审着坐不住,让手下押走刚审完私枭,转过身来谄笑着说:“韩老爷,们查获那多私盐,擒获这多要犯,您要向张老爷禀报,样要向徐千总、向钱守备禀报。”
功劳是大家,不能个人独占。
何况这个功没那好抢,确切地说这个功不能乱抢,韩秀峰不动声色说:“那还等啥,赶紧写封公文让王如海帮你送泰州去。”
“韩老爷,……是个行伍出身粗人,不会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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