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之前不办生辰,不收钱,镇上百姓对韩秀峰这个清廉巡检老爷很敬重,那现在不只是“敬”而且“畏”!
走出衙门,看热闹百姓见着他跟见着阎王爷般纷纷避让。做官做到这地步可不是啥好事,韩秀峰暗暗决定接下来要施“仁政”,可不能让治下百姓觉得他是个杀人不眨眼酷吏。
走进当铺,当铺掌柜也吓得魂不守舍,连说话都变得支支吾吾。
韩秀峰也不在意,说几句“恭喜发财”吉利话
余监生探头看看满地尸体,沉吟道:“韩老爷,顾院长,说句对死者不敬话,院子里这些死倒好说,就怕现在没死但活不几天。”
“余兄,您是说陈院长家三公子?”
“韩老爷,实不相瞒,刚去过陈有道家,他家老三伤得不轻,估计也就这几天事。”
韩秀峰很清楚陈景俊要是死,陈有道定不会答应。不过在韩秀峰看来只要别人家不说啥,光陈有道家也掀不起啥风浪。
顾院长没想那多,只是觉得出这大事身为本地士绅他必须为本地百姓说几句话,可看着满地尸体又不晓得怎开口,干脆回头道:“韩老爷,这里不是说话地方,要不们去当铺坐会儿?”
…您昨天下午还跟们道看戏,怎今天就弄成这样,、二、三、四……十九、二十、二十,怎死这多人!”
韩秀峰绕过排尸体,迎上来脸无奈地说:“大过年,秀峰样不想大开杀戒。可秀峰身为朝廷命官,明明晓得帮贼匪窜入海安不能不闻不问,不然既有负圣恩也对不起分辖下百姓。”
“韩老爷,这些全是私枭?”王监生捂着鼻子问。
“这边是,那边是阵亡……阵亡青壮。”
“青壮?”
“行,顾院长请。”
“韩老爷请。”
余监生边跟着往衙门外走,边忍不住说:“韩老爷,这些尸首不能总停放在衙门里!”
“最多停放到明天。”韩秀峰把笔录塞进怀里,扶着顾院长跨过门槛,解释道:“阵亡这十个青壮,已经差弓兵去喊他们家人来领抚恤银子,顺便把尸首抬回去收敛。至于那些贼匪尸首,最迟明天就要送往泰州,不过这案子州衙都办不,估计会连同夜里擒获贼匪道送扬州,由知府衙门会同运司衙门审断。”
“查获那多私盐,擒获这多私枭,这可是大案,骇人听闻大案!”顾院长微微点点头。
“顾院长,您老别明知故问,秀峰本以为只是帮毛贼,想着为官任造福方,既要整肃风气也不能赶尽杀绝,打算给马国忠等横行乡里泼皮个将功赎罪机会,没想到这帮私枭竟全是些亡命之徒……”
下子死这多人,不能不给人家个交代,顾院长紧皱着眉头道:“马国忠等泼皮虽劣迹斑斑却也罪不至死。”
“所以秀峰也很痛心,可人死都死,只能善加抚恤。”
王监生觉得这帮祸害死也好,禁不住回头道:“每家给三十两抚恤银子真不算少,况且就算他们没战死,就他们之前犯那些事,不会死在大牢里,也会死在流放路上。”
“理是这个理,可终究是十几条人命,他们家人有通情达理,也有不通情达理,要是遇上胡搅蛮缠怎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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