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头哥,你还见过爸?”
“骗你干啥,不信你去问少爷。”
“信,”张士衡禁不住问:“大头哥,你见着爸那天,爸有没有说过什?”
大头是老实人,只会显摆不会吹牛,扔掉烤焦山芋皮道:“家少爷跟你爹他们说话,哪敢往前凑。”
陈彪、陈虎等泼皮虽没见过大世面但不傻,不光不傻而且个比个精明,听大头这说猛然意识到眼前这位十几岁小少爷不简单,也意识到新来巡检老爷来头很大,朝中有人,别说那些个盐官,就是知州大老爷也得给他几分面子。
“等官老爷。”
“哪个官老爷?”陈虎哥哥陈彪追问道。
这不是什机密,就算不说他们早晚也会晓得,张士衡轻描淡写地说:“等富安盐课司黄老爷,角斜盐课司韩老爷,安丰盐课司王老爷和栟茶盐课司景老爷。”
“啊,下子要来这多老爷!”
“多吗?”
夜幕降临,两个弓兵和十几个伤得不重泼皮在城隍庙前点燃几堆篝火,边围着烤火边守着泊在河边盐船。
张士衡来河边之前,弓兵和泼皮们全围着大头献殷勤。张士衡来,他们全围着张士衡转。因为镇上人全晓得张士衡不只是读书人,也是巡检老爷好友家公子,见着张士衡比见着潘二都要客气。
“张少爷,尝尝这个,刚烤,小心烫。”
“不用,吃过。”
正吃得津津有味大头,忍不住抬头道:“士衡,吃个呗,这山芋可甜!”
再想到昨晚查缉私枭虽凶险,甚至差点丢命,但这命拼值!
要是不跟着韩老爷去查缉私枭
“这还不多,见过最大官就是韩老爷。张少爷,您说是们韩老爷大,还是盐课司老爷大?”
“论品级,盐课司大使要比们韩老爷高点,但他们是盐官,不但管不着韩老爷,现在们查获这多私盐,盐是怎从盐场透漏出来,他们难辞其咎,所以他们见着们韩老爷还得客客气气。”
“盐课司大使算啥大官,在京城时见着大官多,见过甘肃布政使段大人,见过黄御史,见过吉翰林、敖翰林,见过礼部、户部和刑部好几个员外郎老爷,见过举人老爷就更多。”大头擦擦嘴,又得意地笑道:“见过那多老爷数段大人敖老爷最大方,给赏钱最多,有次给两碎银子!”
陈彪等泼皮没见过大世面,甚至连泰州也没去过,看着大头眉飞色舞样儿,禁不住问:“大头哥,你是怎见着那多大官?”
“在会馆啊,们重庆府在京城会馆就是家少爷建,皇帝住地方你们见过没有,见过!还去过吏部,去过贡院,去过好多地方!”大头想想又回头道:“士衡,还见过你爹呢,你爹跟吴大人回四川那天,跟家少爷起去省馆送行。”
“大头哥,真吃过,你吃吧,好吃就多吃点。”张士衡既吃不下也不想把手弄脏,坐在背风处用树枝拨弄着篝火。
“那给吧。”大头也不客气,把陈虎刚烤好山芋接过去。
陈虎边接着烤边好奇地问:“张少爷,河边有们看着就行,这冷天,您干嘛跑河边儿来跟们起挨冻?”
“等人。”
“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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