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吧!”
“你是没去过琦善营里,去过就晓得那是帮什货色。”
“咋?”
“那些丘八不但无心杀贼,而且净忙着吃喝嫖赌,不光把营里搞得乌烟瘴气,把地方也祸害得不轻。前几天为强抢个民女,帮绿营兵竟跟从帮从吉林来旗兵大打出手,听说还闹出人命,你说说,这样丘八能打仗吗?”
绿营和八旗早废,打不仗是意料之中事,只是没想到连军纪都这涣散,韩秀峰暗叹口气,正不晓得该说点什,张光成突然道:“志行,许乐群底细打探清楚,没想到他不但跟盐帮有勾连,还借朝廷命各地办团练之机纠集五六百个私盐贩子投奔漕运总督杨以增,摇身变为杨以增幕友,大前天刚率他纠集那帮私盐贩子进驻邵伯。”
从随行皂隶们那儿打听到是什好事,顾院长阵狂喜,立马跟角斜场盐课司大使堂弟韩博借钱给随行皂隶们发喜钱,然后跟进小院恳请知州大老爷稍坐,等他差人把乡约、甲长和各庄镇德高望重族老全请来再宣旨。
张之杲晓得他们是想光宗耀祖,而且今天肯定回不去,不但口答应下来,还让他们不用着急,可以慢慢准备。
顾院长更高兴,出院子就让闻讯而至侄子先去镇上买些点心来给知州大老爷垫垫肚子,然后让在巡检司衙门当差青壮们赶紧去通知乡约、甲长和各庄镇德高望重族老。
余青槐忙着找人去打酒,去采买鸡鸭鱼肉,找人来帮着准备午宴和晚宴。王千里则让家人去借锅碗瓢勺和桌椅板凳。李致庸和唐国政带着大头他们打扫戏台和打谷场,准备接旨所需香案……
他们在外头忙得不亦乐乎,韩秀峰和张之杲也不着急,就这在堂屋里边吃茶边聊天。
韩秀峰倍感意外:“他跟盐帮有勾连?”
“就是仪真那帮私枭,”张光成微微点点头,接着道:“正月里你查缉那帮私盐贩子是从运河上来,跑掉那个李昭寿是漕帮人。姓许之所以借刀杀人,是因为盐帮跟漕帮本就有仇,平时没少械斗,也没少闹出人命,只是盐帮头目和漕帮头目不想把事闹大,两帮直没真正撕破脸。”
“老弟你荣升运副,州同这缺又空出来,本打算帮着去求求府台,看能不能帮他求个起复,没曾想这兵荒马乱竟还有那多人想做官,昨晚刚晓得你要荣升消息,府台就派个姓陈过来署理。”张之杲轻叹口气,又放下茶杯道:“不过李昌经也不在乎能不能起复,这官他早不想做,昨晚听到消息就去跟辞行,带着家眷连夜就走,走前托帮他跟你致个歉。”
“他这就走?”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张之杲回头看看坐在边张光成,无奈地说:“别说他,连都想叶落归根。可跟他不样,这官不能辞也辞不掉,只能走步看步。”
“张老爷,朝廷大军已经到,贼匪已被四面合围,您有啥好担心?”
“志行老弟,你不但见识过贼匪也跟贼匪交过手,别人不晓得你不可能不晓得贼匪有多难剿,你不可能不晓得收复扬州不是件轻而易举事。这儿没外人,不是张之杲说丧气话,就琦善手下那些兵,想收复扬州看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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