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宸深以为然:“徐瀛就是个酷吏,别人怕报应他可不怕。”
韩秀峰从未想过要把许乐群往死里整,因为根本没必要,但想到会有成百乃至上千无辜之人会被牵连,而这事又多多少少跟他有些关系,心里真有些不是滋味儿,正不晓得该说点什好,陆大明走进来躬身道:“禀韩老爷,禀韩运判,富安场场商鲍代杰求见。”
“四哥,他定是也收到消息,定是怕。”潘二低声道。
韩秀峰微微点点头,想想转身问:“裕之兄,你说见还是不见?”
韩宸岂能听不出韩秀峰言外之意,因为见就意味着要保鲍家周全,不见就意味着不管鲍家事,由着鲍家被徐瀛究办。想到现而今虽只是署理安丰场,但事实上角斜和富安二场样归他这个两淮运判管,驻东台刘运同很识相已经不再过问角斜场和富安事,
银子赚到,官也做过,韩秀峰归心似箭,本打算拿到汇票就动身去上海,结果顾院长等海安士绅舍不得他就这走,硬是说要择个宜出行吉日再启程。
想到急也不急这三五天,韩秀峰干脆听他们,前天去顾院长家吃酒,昨天去王千里家,今天是余青槐请,甚至把署理安丰场事两淮运判韩宸都请来。
正吃得高兴,方士枚留在泰州家人送回个消息,许乐群、江有贵和后来被擒获九个私盐贩子被问斩,头被悬挂在南门和西门城楼上示众。那些从泰州跑掉私盐贩子,有在仙女庙被擒获,有在万福桥被擒获,还有几个跑到大桥镇,被驻守在镇上官兵擒获,十有八九也要被砍头。而留在邵伯那四百多个私盐贩子,竟全被驻守邵伯四川总督慧成当作贼匪给剿。
“扬州久攻不下,大人们正不晓得该怎跟皇上交代。姓许倒好,人家是瞌睡送枕头,他是瞌睡送人头,给大人们送上这大功劳。”想到那可是四百多条人命,顾院长唏嘘不已。
回想起前不久去邵伯提人犯时许乐群那嚣张样子,王千里禁不住叹道:“四爷,韩运判,实不相瞒,早料到他会把自个儿作死,从邵伯回来这路上甚至想过他有可能百种死法儿,就是没想到他竟死如此窝囊,竟死如此之快。”
“样没想到。”韩秀峰放下筷子,轻叹道:“要是没猜错,他是不愿意去泰州,甚至没想过再来招惹。可他身不由己,要是晓得张之杲死,晓得张光成要回浙江老家,却不去泰州帮死在张光成手里江有余报仇,他那些手下肯定不会答应,所以只能硬着头皮去,结果闹成现在这样。”
韩宸不想因为这事坏酒兴,举杯笑道:“他本就不是啥好东西,他那些手下样全不是良善之辈,死活该,没啥好惋惜。”
“韩运判所言极是,姓许死不足惜!”
“他是死不足惜,可他家小呢?”韩秀峰环视着众人,凝重地说:“换做其它事倒好说,可现而今是私通贼匪,是谋反!徐瀛定不会错过这个邀功请赏机会,不但不会放过他家眷,连他手下那些家小都不会放过。接下来不晓得会有多少人被牵连,不晓得会有多少无辜之人会被他们连累。”
想到徐老鬼为人,顾院长惊呼道:“四爷,听您这说发现还真有这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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