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事？”
“他们亲口跟苏觉明说
，应该不会有假。”见韩老爷将信将疑，小伍子急切地说：“四爷，苏觉明打听过，这样事多
。咱们这条船船主袁老板，手下有好几条船，其中
条在道光二十二年，受上海巨商郁盛森所雇，从上海空船出洋去辽东牛庄运豆货，结果也遇上,bao风，直漂流到朝鲜忠清道。”
韩秀峰可不想葬身鱼腹，喃喃地说：“看样子能不走海路就不走海路。”
“这是自然，您身份尊贵着呢，不到万不得已用不着犯这险。”
正说着，潘二和苏觉明也走过来，陆大明、梁六拉着大头在前面看岸上景色，有意无意地挡住船工不让靠近。
从南通州去上海可船渡江去对岸沙州（现在张家港），再雇船走江南那四通八达内河去上海，或干脆走陆路。但据说对岸船家不会去那
远，所以这走途中不晓得要换几次船。走陆路更不用考虑，毕竟好几百里。
韩秀峰跟出去打听回来潘二、苏觉明商量番，最终决定雇现在这条在通州登记注册，船名“袁万利”沙船去上海。顺江而下，从吴淞口进入黄浦江，能直抵上海县城小东门外码头，不但最多只用三天，而且这路上不用换船。没想到怀有身孕余三姑点事没有，任钰儿竟晕船晕得把苦胆都快吐出来。
男女授受不亲，韩秀峰插不上手帮不上忙，本应该被任钰儿照应余三姑，反而要照应任钰儿，刚刚过去这两天，不晓得打扫过几次被吐得片狼藉船舱。
小伍子扶着缆绳走到船尾，透过篷帆缝隙回头看眼正忙着不亦乐乎那些船工，低声道：“四爷，苏觉明刚去问过，船老大说下午便能到上海。”
韩秀峰不想被船工们从口音中听出他不是本地人，这两天极少开口，甚至都没跟船工说过话，扶着桅杆下意识问：“这说已经进黄浦江？”
“四哥，
刚打听过，上海码头跟们巴县码头样鱼龙混杂，们那边脚夫分属川帮和茶帮，上海这边分‘杠夫’和‘箩夫’，‘杠夫’专事装卸普通商户和百姓货，‘箩夫’专事装卸洋人货。码头上划好多界，个界个‘脚头’，船等会儿靠在哪儿，们行李就只能给哪儿脚头安排‘杠夫’背。”
“行有行规，到时候该让谁背就给谁背，反正们行李也不算多。”
“船老大说上海有好多会党帮派，
“早过吴淞口，这就是黄浦江！”小伍子想想又忍不住笑道：“这船坐得晕头转向，连东南西北都弄不清。要不是苏觉明和梁大说，也以为还在长江里呢。”
“这才坐两天，你都晕头转向。要是办完事坐运漕粮船去天津卫，那不晓得会晕成啥样。”
“四爷，不怕您笑话，以前想简单，以为搭运漕粮船回京方便，现在可不敢，再方便也不敢坐。”
“为啥不敢？”韩秀峰好奇地问。
小伍子指指站在船头矮个子船工，惊恐地说：“四爷，您是不晓得这船出洋有多凶险！就咱们现在坐这条，就前头那几个船工，去年受旅沪赣榆县籍巨商孙同德所雇，运送棉花、西洋布等货物，从上海出发去山东金口，途中遇风，直漂流到朝鲜济州，差点船毁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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