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普兄大可放心,许大人定不会太过为难你。”
“不怕老弟笑话,哥哥真有些担心。”
见陈虎他们全换上号褂,吴健彰越想越害怕,真担心这去就回不来。事实上不但他自个儿担心,连旗昌洋行那些洋人都担心,竟从兵船上搬来三四十个荷枪实弹洋兵,看架势这是打算护送他去见许乃钊。
韩秀峰心想你龟儿子这干不是摆明想挟洋自重,但对许乃钊究竟会如何发落他心里又没底,不好就这让他打发那些洋兵回去,干脆像什也没看见般领着众人启程。
赶到紧挨着英吉利租界宅院,戒备果然比昨天森严,不但外面有绿营兵和衙役,
“彭玉雯彭大人没来?”
“彭大人没来。”
“这说许大人打算让新任苏松粮道毓彬做这边粮台。”
“估计是。”
韩秀峰权衡番,回头道:“去把漕运使印拿来,再准备二十张面额百两银票。对,还有昨天拟阿吉嘎、阿克丹等人殉国公文。”
深夜,南边传来隆隆枪炮声。
韩秀峰从梦中惊醒,急忙命陈虎去找暂住在花旗人码头吴健彰,让吴健彰去向洋人打探。毕竟这晚,又不晓得是谁跟谁打起来,让陈虎他们去城北大营太危险。
就这坐在书房里等到凌晨,吴健彰和吴煦、孙丰二人打探清楚回来,原来是城里乱党想趁官兵立足未稳袭营,结果刘存厚和虎嵩林早有准备,把出城夜袭两千多乱党杀得抱头鼠窜。
确认不是跟洋人打起来,韩秀峰终于松下口气,感谢番深夜出去打探消息众人,回卧室接着睡觉。
这睡竟睡到下午,而且是被小伍子叫醒。
“好,这就去拿。”小伍子走到门边又忍不住回头问:“四爷,就带两千两银票去是不是有点少。”
“不少,”韩秀峰整理着官服,轻描淡写地说:“许大人和吉尔杭阿大人人五百两,另外几位人两百两。想起来,初次拜见不能没履历,记得把履历也带上。”
“行,这就去书房拿。”
……
许乃钊驾到,最紧张莫过于吴健彰,见着韩秀峰就忐忑不安地问:“志行老弟,哥哥这关能不能过全靠你,待会儿定要帮哥哥在许大人和吉尔杭阿大人面前美言几句。”
“四爷,许大人到,吉尔杭阿大人也到,还带来好几营兵。吴大人正在门口等您,您不去他不敢去拜见。”
“这快就到?”韩秀峰爬起身问。
小伍子边帮着拿官服,边解释道:“听徐师爷说林凤祥、李开芳那股长毛已经杀到直隶,漕运梗阻,去京城陆路也不好走,要是不赶紧收复上海,来年漕粮就没法儿从上海起运,没粮别说剿匪平乱,恐怕连京里王公大臣和百姓都要饿肚子,所以许大人不敢等。”
京城太远,韩秀峰不关心京城事,边穿官服边问:“许大人和吉尔杭阿大人带来多少兵,领兵武将是谁?”
“听徐师爷说有经制内兵千多,乡勇两千多,领兵是个参将,姓秦,叫秦如虎。”小伍子想想,又说道:“文官来不少,吉尔杭阿大人又升官,现而今是江苏按察使。起来还有新任苏松粮道毓彬,新任苏松太兵备道杨能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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