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快到天津卫时遇到点麻烦,天津不是上海,更不是香港澳门,没有开埠,洋船不但不能靠港而且不能靠岸太近,要是就这强行靠岸天晓得会发生什。
刚开始打算找条出港渔船或沙船摆渡,可是正值春节,在距个河口不远处海面等天,愣是没等着条船。花旗船长等得不耐烦,干脆趁黄昏时海水开始涨潮,放下小艇让水手们划着把众人悄悄送上岸。
拢共就两条小艇,小艇上又坐不几个人,何况还有那多行李、枪和火药,来来回回折腾七八趟,直到天色大黑才摆渡完。
天黑走不路,更别说雇车,乌漆墨黑地又找不着人家,众人就这在海边冻宿,直到第二天中午苏觉明和陈虎才从附近雇到四辆大车……
据说林凤祥和李开芳已经杀到天津,韩秀峰自然不敢在天津久留,尽管有吏部公文和兵部勘合也不敢去驿站,就这边走问,总算在正月二十三下午赶到宣武门外。
不出次海,不晓得大海之辽阔;不坐次海船,不晓得在海上晕船有多难受。
刚出海那几天,别说任钰儿和翠花两个女子,连大头、陈虎和吉大吉二都晕船晕得差点把黄胆吐出来,韩秀峰样吐得整个人都虚脱,直到第六天才缓过来,这个年都不知道是咋过。
总算有机会参详下“争气机”究竟是咋争气,韩秀峰自然要看个明白,缓过来之后也不怕花旗船长和花旗水手们笑话,就这从早到晚蹲在巨大铁疙瘩边上看,腿脚蹲麻木甚至站起来帮花旗水手往炉子里添石炭,或帮着出炉子里灰,每天都搞得灰头土脸。
看几天终于看出点门道,发现洋人这“争气机”并非啥子妖术,也没百姓们传得那神乎其神,说白跟蒸馒头个道理,就是个精铁铸造密封大锅,大锅里有水,不断烧火把水烧开,烧出水气,水气再把锅盖顶起来。
不过道理归道理,想把这铁疙瘩做出来却没那容易,尤其那些通气通水铁管和精铁铸造机关铁臂,个连着个,环环相扣,不但要结实,而且尺寸分毫不能差。
枪不能带进京城,万被五城兵马司查获那是要掉脑袋,韩秀峰让苏觉明跟车夫结脚钱,正打算找个客栈让陈虎和吉大吉二等
想到就算请手艺最好铁匠也不定能打造出来,韩秀峰不想再费这那个心思,又打起船上洋枪主意。让刚缓过来苏觉明拉着通译去跟花旗水手们讨价还价,快到天津卫时不但把水手们洋枪全买下来,连花旗船长、大副和水手长手铳都到大头、陈虎和吉大吉二手里。
除枪之外,船上几大桶火药,水手们用来装火药牛角壶、装铅子皮匣,甚至连熔铸铅子家伙什都姓韩。只要韩秀峰想买,花旗船长连船上那几门炮都愿意卖。
算上年前刚到上海时跟那两个花旗水手买,已经有四十三杆自来火鸟枪,六把手铳和四杆用洋人话说枪管里有膛线自来火鸟枪。
有膛线鸟枪装填起来很麻烦,要用小木锤把铅子轻轻往枪管里砸,但大头和陈虎放几枪之后发现,这种枪贵虽贵点,装填虽麻烦点,但打得是真远真准!
总之,这路虽然吃点苦头,但这苦头没白吃,至少买几十杆洋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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