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都司,什叫给本官凑五千两?”韩秀峰不快地问。
“韩老爷恕罪,卑职糊涂,卑职不会说话……”
“本官不想你晚节不保,更不会占你这点便宜,这五千两就当作你报效朝廷,等银子到本官会请吴大人奏请朝廷赏你个恩典,究竟想求个啥恩典,你自个儿好好想想。”韩秀峰跟吴廷栋对视眼,又回头道:“千里,陪徐都司去见见家人,见完之后扶徐都司去二堂歇息。”
“遵命!”
……
听到韩秀峰管徐四奎要五千两,吴廷栋下意识抬起头,心中更是暗暗叫好。
因为对徐四奎而言,五千两既算不上多,但也不是笔小钱。毕竟徐四奎只是个正四品都司,除吃空饷喝兵血和朝廷给那点官俸没别进项,而河营拢共就千五百余号人,他不但不能把名册上千五百人钱粮全贪,并且要跟下面守备、协办守备、千总和把总们分肥,还要花银子打点前几任河道、直隶总督甚至兵部老爷们,不然他这个都司不可能做那久。所以五千两他勉强拿得出来,再多就真要他老命。
石赞清也觉得韩秀峰对于让徐四奎出多少血拿捏得恰到好处,同时又觉得为难个即将告病回乡六十多岁老头儿非君子所为,依然低着头装作什都没听见般头品茗。
徐四奎傻眼,确切地说是被韩秀峰刚才那番义正言辞“嫉恶如仇”给吓懵,紧盯着韩秀峰愣好会儿才像三魂六魄被突然抽走般瘫坐在地。
韩秀峰不想多费口舌,吴廷栋样不想耽误功夫,站起来走到身后紫檀架前,看着整整齐齐摆在架子上那摞兵书,故作好奇地问:“韩老弟,这便是皇上钦赐兵书?”
王千里刚把徐四奎搀扶出大堂,吴廷栋禁不住问:“韩老弟,你这又搞得哪出。还帮他求恩典,你以为他会谢你?”
韩秀峰苦笑道:“谢他自然是不会谢,但这五千两究竟从哪儿来总得有个出处,不然怎往河营钱粮账册上写?”
吴廷栋猛然意识到敲诈勒索这种事上不台面,如果据实造册就意味着徐四奎是个大贪,,g,就得奏请朝廷查办,到时候不但会牵扯到更多人,而且会
“正是。”韩秀峰岂能不晓得吴廷栋良苦用心,连忙起身朝着京城方向拱手拜。
吴廷栋故作恍然大悟般急忙掸掸马蹄袖,望阙三拜,随即回头叹道:“乾隆四年武英殿精刻本,上头还有皇上御批,果然是皇上做皇子时御览过兵书。韩老弟简在帝心,圣眷恩隆,着实让本官羡慕!”
“皇上晓得秀峰自幼家贫,没念过几本书,不但把做皇子时用过书赐给秀峰,还谆谆教诲秀峰要好好看用心学,于秀峰虽无师生之名却有师生之实。每每想到皇上隆恩,秀峰便暗暗发誓就算粉身碎骨也要帮皇上编练出千五百名能上阵杀贼精兵!”
“好个粉身碎骨,果然是少年出英雄!”吴廷栋再次朝京城方向拱拱手,随即转身道:“徐都司,何去何从,你想好没有?”
徐四奎听得暗暗心惊,哪里再敢耍滑头,急忙道:“卑职想好,卑职想好,卑职也想报效朝廷,可卑职年过花甲实在是有心无力。卑职这就让家人回去筹银子,就是砸锅卖铁也要在太阳落山前给韩老爷凑五千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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