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祥晓得他有肚子疑问,停住脚步笑道:“佟老弟,家眷只能租住在外面是韩老爷立规矩。韩老爷说你都是领兵,衙署就是兵营,兵营就得有兵营
提到河神,石赞清忍不住问:“吴大人,韩秀峰那边没事吧?”
“他能有什事,不但没事,皇上还赏他个巴图鲁勇号。”
“不是说他有没有事,是说他晓不晓得……”
“应该不晓得,刚才他那边过来,他应该没察觉到。不过就算察觉到你也托人弹劾过他,他又能怎样?”吴廷栋甩甩脚上泥巴,接着道:“次臬,知道你心存歉疚,其实大可不必放在心上,你出此下策既是为两岸百姓,也是为朝廷,又不是为自个儿,更不是要陷害他。”
“话虽这说,可这做终究……”
上游积雪消融,永定河水位越来越高。
石赞清这些天跟石景山同知、三角淀通判样,领着各自属官和成千上万民夫,吃喝拉撒全在河堤上。身为永定河道,吴廷栋不能坐在衙署里发号施令,宣完谕旨,把兵部和八旗都统衙门分发来三个武官交给韩秀峰,便带着十几个家人和衙役直奔河堤,跟前几天样开始巡河。
寻到北岸第九十三号段,遇上正跟几个属官起商量要是水位再涨只能掘堤分水石赞清。
在治河这件事上,吴廷栋不认为自个儿比石赞清高明,就这站在比下面房顶还要高河堤上等近两炷香功夫,才走上去问:“次臬,下面百姓有没有差人去疏散?”
石赞清拱拱手,转身打发走帮属官,陪着他边接着巡视边无奈地说:“已经差好几拨,可还是有不少百姓不愿走。”
“终究什,次臬,知道你是个光明磊落君子,可非常之时只能行非常之事。至少这来,们今年便能省下万把两银子!”
想到夏汛比春汛更难熬,到时候不晓得要花多少银子,石赞清暗叹口气没再说什。
与此同时,刚把家人在村子里安顿下来佟春,拿上钱袋跑到街口个小院儿,给永祥弟弟塞个门包,走进院子再次拜见永祥。
大家子人挤在院子里,实在没法儿见客,永祥干脆领着他去都司署。
佟春边跟着走,边小心翼翼地问:“您怎不住衙署,您怎让老太爷和嫂夫人他们住这儿?”
“不走怎成,不走怎分水?”吴廷栋停住脚步,看着越来越宽河面问。
石赞清无奈地说:“那些百姓晓得这走,们便会掘堤分水,他们就得流离失所。就算河水退去,他们那些田地今年也没法儿耕种。何况谁也不晓得河水什时候能退,谁也不晓得河段会不会因此而改道。”
吴廷栋很想派衙役去把堤下那些百姓撵走,但现而今不是康熙朝也不是雍正朝,那会儿两岸全是长满芦苇杂草滩地,没几户人家,没几个百姓,想分水就分水,可以“无为而治”。
哪像现在两岸能开垦几乎全被开垦,连犄角旮旯都被百姓种上庄稼。说到底是大清承平已久,人口激增,地却还是那点地。
想到真要是用强把那些百姓赶走,不晓得会被骂成什样,说不定会被那些见风就是雨言官弹劾,吴廷栋凝重地说:“看样子只能死守,河神保佑,这水不能再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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