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隶那大,年不晓得要发生多少起拟判斩监候、斩立决大案,换作别人来做这按察使还真不定能应付得。就算能应付得,精通刑名幕友少说也得聘十几二十个。但韩秀峰很清楚这难不倒吴廷栋,因为吴廷栋本就是从天下刑名之总汇刑部出来,对吴廷栋而言断案要比治河得心应手。
想到升堂审案不是件小事,韩秀峰干脆停住脚步,遥望着那些坐在斜对面酒楼里等着召见*员,好奇地问:“吴福,啥案子这急,还得你家大人亲自来断?”
“逆伦案,不是桩,而是好多桩,不是儿子打死打伤老子,就是弟弟打死兄长,还有个忤逆婆娘竟把婆婆推井里淹死!”
“这多逆伦案?”韩秀峰大吃惊。
“正因为多,制台大人担心皇上怪罪,专门派人来请家大人桩桩过遍。”
送走琴儿、幺妹儿和费二爷,韩秀峰正打算去守备署看看张庆余丧事准备得咋样,本应该帮着治丧营务处总办席伊炳竟跑来说张庆余原本是正八品外委千总,前些天又刚被校拔为把总,在固安是既没直系亲属帮着操办丧事,也没直系亲属领恤银,按例应禀报督抚,由督抚委派*员来主持葬丧之事。
席伊炳这说,韩秀峰才想起从海安带出来这帮兄弟现而今全是官身。
把总虽只是正七品,但样是朝廷命官。死个朝廷命官,自然不能跟死个普通兵勇那对待。只能从善如流,让席伊炳赶紧拟公文,先去道署向吴廷栋禀报。
直隶只设总督,不设巡抚,所以就在他等着吴廷栋差人给远在保定新任总督桂良禀报时,收到公文吴廷栋竟差人让他去趟道署。
吴廷栋署理上直隶按察使这段时间堪称风光无限,不晓得多少文武*员前去拜见,韩秀峰不想凑这个热闹,就吴廷栋从京城回来那天去道下喜,之后再也没去过。现在吴廷栋差人来传召,只能硬着头皮前去拜见。
“制台大人样是刚到任,逆伦案就算多点也不关他事。”
“韩老爷,理是这个理,可京里那些大人才不会管制台大人和家大人是不是刚到任,他们要是晓得直隶竟发生这多逆伦案,定会拿民风、教化说事。”
“真要是有人说,那定不是不晓得这切怪不到制台大人
骑快马赶到道署,衙门口跟上次来时样停满轿子。校场东边酒楼里坐满人,其中不乏身穿官服大小*员。
韩秀峰不无好奇地看眼,翻身下马把缰绳塞给随行陈不慌,正准备拿名帖去找门子,吴廷栋家人吴福竟跑出来道:“韩老爷,您来得可真快啊!”
“你家大人传召,敢耽误吗?”
吴福没少听吴廷栋说过韩秀峰事,很清楚韩秀峰跟那些个等着召见*员不样,躬身道:“瞧您这话说得,小没别意思,小是想说大人正在堂上断案,您恐怕得等会儿。”
按察使管省刑名,全直隶各州府大案尤其命案全得呈报到这儿,要是从各州府呈报案卷中发现问题,要驳回命各州府重审,要命各州府把人犯和人证物证全送来亲审,只有确认没问题才能赶在七月底前呈报保定直隶总督衙门,再同直隶总督及直隶布政使道三堂会审,然后再上报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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