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把总就能买得起这大宅院?”琴儿将信将疑。
“那个把总是满人,这宅子好像是他祖上置。嫂子,京城跟固安不样,巡捕营跟河营也不大样,巡捕营把总霸道着呢。”
“咋个霸道?”
“嫂子,和铁锁今天要当值,先走步,回头再来跟你细说。”
费二爷意识到当着永祥家人面,有些话不好说,干脆打个哈哈,让琴儿和幺妹儿赶紧去安顿,然后
“是吗,还真不晓得。”柱子大吃惊。
“在京里当差不比在巴县,以后得多留个心眼,多打听打听。”
“谢二爷提点,们以后定留意。”
说说笑笑,不会儿就听见永祥家人在前头喊落轿。费二爷等琴儿把狗蛋抱出来,跟众人起走进这个门脸并不起眼,但进门之后绕过仪门却变得豁然开朗深宅大院。里外三进,正厅、配房、书房加起来几十间,第二进和第三进院子里不但种满花木,还有凉亭、假山。
这两天总关在客栈里被关怕狗蛋,脚着地就满院子撒欢儿。
来京城前,琴儿只晓得永祥升官,并不晓得永祥官做得究竟有多大,直到和幺妹儿道带着娃在几个巡捕营兵勇护卫下赶到位于内城永祥家,见着永祥婆娘和永祥几个弟妹,在富丽堂皇大院子里吃完酒出来,才真正意识到永祥今非昔比。
让她更想不到是,刚回到会馆巷口客栈,柱子和铁锁就兴高采烈地赶过来帮着搬家,说客栈鱼龙混杂、太吵太闹,永祥老爷担心她们住得不舒坦,已经帮着找好个清静院子。
幺妹儿觉得住客栈挺好,而且不想多花钱,结果问钱事,柱子竟说永祥老爷全差人安排妥当,不用她们多花文钱!
俗话说客随主便,见永祥家人也跟着来,还雇两顶轿子,琴儿只能让幺妹儿收拾行李,叫上刚从会馆回来费二爷道搬。
费二爷跟着轿夫走着走着突然笑,柱子好奇地问:“二爷,您老笑啥?”
幺妹儿生怕他磕着摔着,急忙去追。
琴儿顾不上她俩,背着包裹苦着脸问:“柱子,租这大宅院,永祥老爷要花多少钱?”
“不要花钱,嫂子,你和幺妹儿住就是,这也是永祥老爷片心意。”
“租这大宅院咋不用花钱?”
“真不用花钱!”柱子咧嘴笑道:“这宅院是们南营个把总产业,原本租给户部位主事住,那位主事上个月刚外放,好像是去山西。那位把总想着永祥老爷统领南营,每天回家不是很方便,天天住衙门也不是回事,就把这宅子借给永祥老爷。”
“这片儿熟。”
“您老来过这儿?”铁锁下意识问。
费二爷指指斜对面小巷子,得意地说:“你们来京城也有好几天,卓中堂应该听说过吧,卓中堂家就在巷子里,黄老爷家离这儿也不远。”
“哪位卓中堂,真不晓得。”
“就是官拜武英殿大学士,历任过兵部尚书、户部尚书、工部尚书卓秉恬卓中堂。他老人家跟们乃同乡,是们四川百十年来官做得最大人!”想到卓中堂年事已高不再过问朝中事,费二爷话锋转:“这带官气最旺,不晓得出过多少位主考官,所以这带房租也是最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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