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朽没跟你开玩笑,”严正基不晓得韩秀峰宿没睡,更不晓得韩秀峰是来办什差,边示意家人去沏茶,边感叹道:“老朽不但听说过万福桥大捷,晓得你是巴县人,跟向帅乃同乡,还晓得你跟吴文镕吴大人家渊源。要不是你帮着照应吴家家小,吴大人恐怕真要死不瞑目!”
“严大人,这些事您是咋知道。”韩秀峰大吃惊。
“老朽不是做过几天湖北布政使吗,跟吴大人共过几天事,每每想到吴大人就这殉国便心痛不已,真是天妒英才!”严正基长叹口气,又凝重地说:“吴大人为报效朝廷殉国,却蒙受不白之冤,吴家人和吴大人几位学生为帮吴大人洗脱冤屈曾给修过书,请仗义执言帮着说几句公道话,其中封信中提到吴大人堂弟吴文铭,也提到你。”
吴文镕究竟是怎死,直至今日仍没个定论。
坑死吴大人前湖北巡抚崇纶在长毛第二次攻武昌前,甚至诬陷吴文镕没死,说吴文镕贪生怕死临阵脱逃,生怕朝廷究办不晓得躲在什地方。结果这事还没查清楚,他
双福让搬家,韩秀峰却不能急着搬登闻鼓厅去,因为还得去拜见两位副使,还得按规矩跟满参议,满汉经历、满汉知事等同僚,以及在通政司衙门学习行走小京官,各科各房书吏甚至茶房仆役打个招呼。
夜里打听过,两位副使位是布吉尔根氏扎克丹,翻译科进士出身,做过次满州乡试主考官,还曾做过任御史,也不晓得是年事已高还是别原因,升转到通政使司副使就止步不前,是在通政司衙门干得最久官。
可能仕途不顺,有些心灰意冷。据说这几年痴迷于聊斋里神怪故事,甚至打算把《聊斋志异》翻译成满文,不是在家奋笔疾书,便是去请教满文功底好好友甚至去请教他那些学生,无心公务,平时不怎来衙门。也正因为如此,韩秀峰没见着,只见着同样刚到任不久另位副使严正基。
严正基这个名字,韩秀峰早有所耳闻。
湖南溆浦人,副贡出身,改试北闱,考取官学教习,任职于汉军镶黄旗,任满后以知县用,先后做过河南武安、禹县、孟息、新郑、灵宝知县,后升任江宁知府、常州知府,甚至做过淮扬兵备道,也就是干过郭沛霖现而今那差事。
三年前随赛尚阿赴广西平乱,总理过粮台,后调任广西右江道,同年升河南布政使,不过仍留广西,再后来随军入湖南,协守长沙,直尾追长毛至武昌。
武昌收复后,便以湖北布政使兼武昌知府。去年四月,奉旨回广西核办粮台事务,调任广东布政使,仍留广西。上上个月,奉旨回京晋补通政使司副使。
他老人家虽只是副贡出身(乡试副榜,比举人差那点点),但做那多年外官,要政绩有政绩,要军功有军功,其资历是连双福和李道生都望尘莫及。何况老人家是名门之后,据说其父是湖南有名大儒,曾执教过赫赫有名岳麓书院,所以没人敢瞧不起。
韩秀峰恭恭敬敬地呈上履历,正打算再说几句客套话,老人家竟放下履历笑道:“韩老弟,你虽初次见面,但你韩志行大名可是如雷贯耳啊!”
“严大人真会说笑,下官仰慕大人已久才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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