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事倒
没想到是今儿个真来巧,在衙门转圈,跟同僚们打个招呼,正准备去跟文祥说会儿话就回去,门房来报说是有人求见。
在衙门被人求见他还是破天荒头次,走到门口,从看着有些眼熟小山东手里接过名帖和请帖看,不禁笑道:“回你家老爷,晚上准到。”
“谢荣老爷赏光。”小山东躬身作揖,又恭恭敬敬地说:“荣老爷,家老爷给您备车,让小就在这儿候着,让小在这儿等您散班。”
“你家老爷想得还真周全,那就在这儿候着吧,爷忙完便跟你道去。”
“谢荣老爷。”
石赞清和王千里不只是来报销永定河道衙门今年河工款,也是来呈报预算申领来年河工银。这些事本应该是河道亲自来办,但吴廷栋现而今不只是河道,更是署理直隶按察使,所以落到石赞清身上。
想到不管报销还是申请银子都不是件容易事,再想到今天刚收那两串朝珠,韩秀峰帮着写个请帖,连同名帖道让小山东去找荣禄,请荣禄晚上去重庆会馆吃酒。并让余有福陪着王千里去找南营找永祥,喊永祥晚上去重庆会馆作陪,毕竟他样是从永定河道衙门出来人,河道衙门遇着难事他不能坐视不理。
等韩秀峰切安排妥当,石赞清忍不住问:“志行,据所知荣禄才十八九岁,虽靠父荫做上工部主事,但终究太年轻,在工部衙门里头好像说不上什话,做不什主。”
“换作别事,他十有八九帮不上啥忙,但报销这种事找他正合适。”
“你是说他反而比别人更方便跟那些胥吏说话?”
想到顶头上司家境贫寒,工部又是个清水衙门,就算有点油水也轮不着他那个员外郎,荣禄走进衙门,快步来到文祥公房,拱手问:“博川兄,忙完没,忙完道吃酒去。”
“说谁呢,原来是仲华,你今儿个怎得空来?”
“博川兄,您这是笑话还是骂?”
在工部衙门那多同僚中,文祥跟荣禄走得最近,关系也最好。是荣禄虽年轻但不气盛,从不掺和衙门里那些勾心斗角、争权夺利事;二来荣禄家境殷实,为人豪爽,出手大方,不但经常请他吃酒,当他家里遇到事儿时还变着法接济。
正因为如此,刚升任员外郎不久文祥从未把荣禄当作下属,而是当作同族弟弟,放下笔笑道:“不开玩笑,刚才说吃酒,今个儿有什喜事,打算去哪儿吃酒?”
“石叔,这账难报销说到底不就是那些胥吏想要银子吗,想点也不给是不可能,所以只能请个人去跟他们讨价还价,尽可能少给点。而跟帮胥吏讨价还价这种事,您是觉得请那些进士出身郎中主事出面合适,还是请荣禄出面合适?”
石赞清反应过来:“他既不是进士出身,年纪又不大,还是旗人,请他出面是比请别人出面合适。”
“所以说不管办啥事,都得先找对人。”
……
正如石赞清所说,靠父荫做上主事还没满两年荣禄,因为“嘴上无毛”在工部衙门管不啥事。刚开始每天还来衙门点卯,现在是隔三岔五来次。要不是同为瓜儿佳氏顶头上司、今年刚由主事升任员外郎文祥为人不错,他都懒得来,反正不来也没人管没人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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