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潘掌柜他……”
“潘掌柜死,死好惨啊,小是从瓦堆里把潘掌柜尸首扒拉出来,您瞧瞧小这双手。”
伙计手上全是伤,全是血,分不清这些血是他流还是潘掌柜!
昨晚还起吃过酒个大活人就这没,再想到潘长生官是做不成,接到他爹噩耗就得开缺回乡丁忧,段吉庆心里别提有多难受,连深吸好几口气,稍稍平复下心情拉起伙计道:“走,带去看看。”
死太多人,几乎每条街巷都有十几二十户人家要办丧事,棺材根本不够用,许多被压死砸死人只能用草席裹草草埋。
地龙足足翻三次身,头两次相隔不足炷香功夫,第二次与第三次相隔近个时辰,不但将之前摇摇欲坠房屋变成片残垣断壁,甚至将许多前两次劫后余生于是火急火燎跑回去看家小人给埋在残垣断壁里。
哭喊声呼救声不绝于耳,到处都是伤痕累累人,好好巴县城宛如人间地狱。
段吉庆确认老伴儿没事儿,送走急着回家段小山和刘山阳等人,把拉住关班头道:“老关,这儿你别管,赶紧去走马,赶紧去帮瞧瞧志行他爹他娘有没有事!”
关班头反应过来,急忙道:“行,这就去。”
遇上这突如其来天灾,连道署、府衙和县衙都塌好几间屋死伤好几个人。道台、府台和县太爷担心*民趁火打劫犯上作乱,再也顾不上来韩家祝贺,正忙着召集重庆镇绿营兵和衙役巡街,忙着差人火速去成都向藩台、臬台甚至制台大人禀报,忙着召集士绅劝捐赈济。
就在段吉庆好不容易帮潘掌柜找个口棺材,时半会间找不着仵作,只能让劫后余生伙计帮着草草收敛下,正打算去县衙禀报两淮盐运使司角斜场盐课司大使潘长生爹死,请县太爷安排几个衙役帮着操办丧事时,本应该刚到走马关班头竟回来,而且是带着如丧考妣韩大回来。
段吉庆心里咯噔下,紧盯着二人问:“咋回来这快?”
“们是在路上遇着,”关班头回头狠瞪韩大眼,咬牙切齿地说:“上次去时千叮咛万嘱咐,是咋跟你们三兄弟交代,你自个儿跟段经承说吧!”
韩大吓得双腿软,噗通声跪下哭诉道:
打发走关班头,段吉庆没敢让老伴儿和儿子进屋,他个人小心翼翼地进去察看,确认帮女婿女儿置新家很结实,屋顶大梁和椽子都没断也没掉,只是西墙裂几道缝,这才让老伴儿和儿子进去打扫。
帮儿子盖半屋因为缺少木料支撑,砌好几面墙全倒,幸亏找那帮工匠三天打渔两天晒网,今天是个也没来,不然就算不会死人也会有人受伤。
墙倒可以再砌,银子没可以再赚,当务之急是亲家公和亲家母不能有事!
想到这些,段吉庆回到女婿家正厅,擦干净香案,取出三炷香点上,拉着儿子起祈求神灵保佑。
没想到求完如来佛祖、玉皇大帝、观世音菩萨,正准备祈求城隍和土地公保佑,“同兴当”伙计跌跌撞撞跑进来,见着他就嚎啕大哭道:“段老爷,出事,铺子塌,掌柜死,被砸得血肉模糊都看不出人样儿,柜上四个人,就剩小个!”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