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然,给诸位念念。”
曹毓英笑笑,打开下班前让军机章京誊抄谕旨,抑扬顿挫地念道:“……该夷呈出变通清摺,所开各条,均属荒谬已极,必须逐层指驳,以杜其无厌之求!即如与中国地方官交往节,本有议定体制,地方大吏,各有职任,岂能于该夷所到之处,轻于会晤。至赁买房屋地基,运卖货物,亦应遵照旧约,断难任其随地建造,任意往来。况扬子江本非夷船应到之地,而海岸捕鱼采矿等事,更于通商无涉,是直欲于五口之外,另生窥伺侵占之意!
向来纳税或用纹银,或以洋银折交,历久奉行,从无用金之说。即中国钱粮,亦未有用金交课。又所称货物暂存官栈,由该商与中国税关看守,更无此理。京师为辇毂重地,天津与畿辅毗连,该酋欲派夷人驻劄贸易,尤为狂妄!咆呤所称鸦片纳税,及欲进粤东省城,尤为反覆可恶。其余各条,较之味酋,更属关碍大局,务当按款正言驳斥,杜其妄求!
至民夷相争,原有成约可稽,近来地方官有无审断不公,准其行查该督抚秉公办理。上海匪徒滋事,贸易维艰,如果夷商因此赔累,欲免欠税,朕抚驭中外,柔远为怀,原不难稍从减免。但应如何核减之处,亦须由该省督抚查明酌办。至广东茶税,据称滥抽每担二钱,天津亦无成案可考,必须由两广总督办理。
以上三款,尚可允其查办。此外
恩俊刚开始有些瞧不起曹毓英,甚至还变着法戏弄曹毓英,而现在他赫然发现让曹毓英代为向几位军机大臣禀报夷情也有好处,因为只要涉及夷务谕旨和奏折都要经过曹毓英这个领班军机章京之手,皇上觉没必要再让内奏事处给“厚谊堂”钞阅,而是命“在厚谊堂上行走”曹毓英直接与“厚谊堂大掌柜”韩秀峰沟通。
对恩俊而言这就意味着不用再跟之前那般每天天还没亮就得进宫“接折”,不用再起大早,不要再挨冻,更不用再风里来雨里去来回折腾。
曹毓英样很喜欢“在厚谊堂上行走”这兼差,毕竟这样机密大事别人不只是没机会参与,而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不但每天“下班”之后也跟恩俊那样在马车里换身普通衣裳,先来书肆坐会儿再回家,甚至以保密为由提出让‘厚谊堂’马车接送他上下班。
“厚谊堂”虽是个算不上衙门衙门,但庆贤家“拨给”银子每年多达万两,相当于永定河道衙门大半年河工款,韩秀峰手头上宽裕很,不但口答应这个要求,还跟对待恩俊、大头样额外给他支份薪俸。
谁也不会嫌银子多,何况多兼份差事多拿份官俸再正常不过,曹毓英不但就这笑纳,并且就这成“厚谊堂”人。
想到怀里揣着两份谕旨,曹毓英无比激动,下班就匆匆赶到书肆,走进院子就让今儿个当值大头去请韩秀峰、恩俊和庆贤。
韩秀峰以为有什急事,只好把刚抱会儿大头家闺女小心翼翼地交还给琴儿,在后花园来到因为多四个蓝翎侍卫戒备比之前更森严书肆。
“曹大人,究竟何事?看您容光焕发样子,应该是喜事。”
“不是个人喜事,是大家伙喜事。”
“这说们都有份儿?”韩秀峰坐下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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