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兄何出此言?”
“下午翻遍这半年邸报,关于他只有道谕旨,向荣和僧王也好,胡林翼和曾国藩也罢,甚至连叶名琛都三天两头上折子向皇上报捷,唯独他那边没捷报。”
“他本来就是办理防堵,据说后来又受新任四川总督黄宗汉所托,帮着办理四川协济贵州粮饷转运,只要防堵住黔匪,只要确保协济贵州粮饷交到贵州*员手中就是功,无需跟向荣、僧王他们那样三天两头报捷。”
“所以说无过便是功!”
王乃增笑笑,随即话锋转:“东翁,志行不是有个义妹吗,现而今正在上海,不但没跟道回来,还跑美利坚基督教公理会传教土裨治文夫妇刚筹办裨文女塾学洋人语言文字。劝她回来时,她居然亮出志行给她令牌,说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竟打算帮着打
“西夷会开打?”
“香港那些洋商蠢蠢欲动,而叶大人不但无所知且没任何准备,乃增以为叶大人要是再自以为是,洋人定会开打,唯不确定是大打还是小打。”
文祥很清楚总是糊弄不是办法,更清楚叶名琛除糊弄天算天之外没别选择!
不只是因为洋人提出那些条件朝廷是绝不会答应,并且连不许洋人进入广州城这件事,都是先帝和皇上授意。
叶名琛要是敢让洋人进广州城,或答应洋人别什条件,那他这个五口通商大臣兼两广总督就做到头。
主心骨,连庆贤心里都踏实许多。
等文祥从宫里赶到“厚谊堂”,王乃增已看完这几个月邸报,正坐在“听雨轩”跟大头说上海事。
“文老爷,您坐,卑职去沏茶。”大头急忙站起身。
“这儿你别管,跟王先生好好聊聊。”
“行,卑职先告退。”
至于备战那更无从谈起,是两广本就不太平,不但有长毛余孽,而且有土客之争;二来就算有条件备战他也不敢擅自跟洋人开战,万这仗打输到时候定会因“轻起战端”被究办。
想到这些,文祥无奈地说:“也只能据实陈奏,除此之外做不什。”
看着文祥有心无力样子,王乃增禁不住苦笑道:“韩老爷这是把您架火上烤啊!”
“云清兄,你能这说,可不敢这想。要是没有志行,就没文祥今日!不过你说得也对,他把这天大烫手山芋交给你,而他自个儿却躲在川黔交界个叫羊角四合头地方享清闲,这日子过得不晓得有多滋润。”
提起韩四,王乃增忍俊不禁地说:“论做官,东翁您真得跟他学学。”
等大头走出“听雨轩”反带上房门,文祥才拱手道:“云清兄,让你受累!”
“东翁这是说哪里话,乃增不但不累,而且真是大开眼界。”
“又何尝不是,虽然很多事没亲眼所见……”终于遇着个能畅谈同道中人,文祥感慨万千,这话匣子打开就收不住。
从英吉利聊到法兰西,再聊到美利坚和俄罗斯。从西夷风土人情聊到西夷天文地理和格物之学,聊到最后两个人忧心忡忡得连吃饭胃口都没。
“东翁,您可不能跟叶大人那样报喜不报忧,乃增以为修约之事英法美等夷绝不会善罢甘休,快则年,慢则两年,定会起衅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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