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实愣愣,急忙拱手道:“禀中堂大人,此事万万不可!”
“为何不可?”
“上海只是松江府辖下县城,而广州不但是广东省城,也是两广总督衙门治所所在。两广总督又兼五口通商大臣,要是任由洋人进城,那洋人岂不是随时可去总督衙门求见?”
崇实想想,接着道:“以洋人秉性,叶大人要是不见,他们定会堵住衙署,让叶大人哪儿也去不,什公事也都办不成,到时候朝廷威仪何在?两广本就不太平,广州城甚至刚被天地会乱党围攻过,真要是走到那步,叶大人又何以服众?又何以督饬军民剿贼平乱?”
崇厚又忍不住道:“接着跟洋人耍滑头,总是避而不见,那还要他这个五口通商大臣做什?何况长此以往,只会让洋人忍无可忍,到时候真要是起战事,他叶名琛连天地会乱党都剿不过来,难不成还能打赢洋人?”
他这个汉大掌柜自然不能不到。
只不过虽正值除夕,众人面前虽摆满山珍海味,展厅里却没半点过年应有喜庆气氛。
文祥忧心忡忡地说:“从香港、澳门和上海等租界西夷邸报上看,自去年春天巴麦尊出任英吉利丞相以来,在大清英吉利公使、领事、传教士和商人越来越不安分。虽然他们致认为就算长毛打赢,他们也从中捞不着什油水,甚至已决定中立和不干涉,但因为修约之事被驳回,依然对朝廷心存不满。”
文庆今晚过来就是想听真话,低声问:“怎个不满?”
“禀中堂大人,上海分号侦知巴夏礼上个月初八刚从英吉利本土回到香港,声称英吉利丞相巴麦尊已经同意其必须对大清‘提高嗓门’提议。不止次在香港当众叫嚣,要求大清‘对即使是最小侮辱也要立即赔礼道歉’。
“可要是让洋人进城,洋人再跟前年来天津时那般提出修约,叶大人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子瑜,你有何高见?”文庆又问道。
曹毓英叫
甚至带回份巴麦尊照会,新安和南海分号已查明英吉利派驻在香港总督、特命全权公使包令,已于上月十六日差人呈递给叶大人,称‘两国间将来无论发生任何对中国不利事件,其过失都将落在中国z.府方面’。”
想到两广总督兼五口通商大臣叶名琛正在忙着平乱,就算有西夷消息,也大多是抄西夷邸报上些英吉利本土和殖民地哪儿死多少人,哪个洋商船又遇,bao风沉,只晓得报捷,只晓得报喜不报忧,文庆意识到军机处十有八九是见不着那份照会。
在座人中前河道总督完颜麟庆次子,正在户部学习行走道光二十九年举人崇厚,年纪最小,也最敢说,忍不住抬头道:“中堂大人,据下官所知最初时上海、宁波和厦门等地*员均未拒绝西夷入城。可那些西夷进入上海、宁波等城之后,发现城内太脏太乱,又相继撤出去,在城外另寻居住之所。”
他言外之意再清楚不过,那就是奏请皇上命叶名琛别再跟洋人耍小聪明,干脆大大方方地让洋人进城,说不准洋人发现广州城样脏样乱,也跟上海那些洋人样不愿意在城里呆,会主动退出城外。
文庆紧盯着他看会儿,回头问:“崇实,你怎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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