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能否龙心大悦秀峰不敢奢望,只求皇上不再生气。”
“那你这些天究竟有没有诵经?”孙五爷忍不住问。
韩秀峰挠挠脖子,不无尴尬地说:“跟着大师诵过两
韩秀峰岂能听不出他言外之意,脸无奈地解释道:“您老误会,秀峰没想过遁世,更没看破红尘,之所以搬山上来纯属不得已而为之。”
“怎个不得已?”
“因为没奉诏移孝作忠事,前些天刚被皇上下旨申斥过,骂没良心,深受皇恩却不思报效朝廷,甚至骂个七尺男儿都不如个女子!幸亏这道谕旨不是明发,不然真会扬名天下,说不定会被那些早看不顺眼御史言官弹劾。”
“只是申斥?”
“只是申斥,勇号还在,顶带也在,督办川东团练差事样没丢。”
光阴如梭,转眼间又进入八月。
县城炎热,磁器口也热,孙五爷带着书童和老仆再次来到慈云村,听韩大说韩秀峰和费二爷搬山上竹林院去,连茶也没喝口就马不停蹄上山。
路苍松夹道,青霭虬盘,菖蒲涧溪,水至山巅而下,泠泠之声与松簧对鸣,如歌如乐。
赶到竹林院外,见韩秀峰正躺在藤椅上午睡,费二爷正同慧明老和尚围坐在块巨石边下棋,突然来诗兴,不禁笑道:“山廻青峰合,溪曲白云飘。僧塔灯常在,杉松叶不凋……”
慧明和尚抬头看,急忙起身道:“阿弥陀佛,原来是孙施主!”
“只是申斥就好,”孙五爷笑笑,放下茶杯道:“雷霆雨露皆君恩啊,能被皇上申斥也是难得殊荣。听你那位在外为官时总想着回乡,回到家又后悔告病姑父说,只要是数得上号文武大臣都曾被皇上申斥过,也只有简在帝心才会被申斥,谁要是没被皇上申斥过,都不好意思跟人吹嘘圣眷恩隆。”
“要是有您老说得这简单就好。”韩秀峰苦笑道。
“对,被皇上申斥,跟搬山上来又有何关系?”
“就像您老刚才所说雷霆雨露皆君恩,被申斥得上折子谢恩,得给皇上个交代。想来想去只有搬山上来,吃斋诵经为皇上祈福,祈求佛祖保佑皇上龙体安康,祈求菩萨保佑大清国泰民安。”
“这个办法好,皇上晓得定龙心大悦。”
费二爷反应过来,连忙推推睡得正香韩秀峰,然后起身迎上去道:“罪过罪过,五爷驾到,等竟有失远迎。”
“不知者不怪,老弟无需多礼。”孙五爷拱拱手,随即走上来踢踢仍在呼呼酣睡韩秀峰:“志行,醒醒,大白天睡啥子觉!古人云寸金难买寸光阴,这大好时光不是用来睡觉,等到这把年纪后悔就晚喽。”
韩秀峰被他给踢醒,揉揉眼睛,确认不是在做梦,连忙起身道:“五爷,您老啥时候来,来前咋不差人捎个信儿?”
“是啊五爷,要是早点捎个信,等也好下山恭迎。”费二爷边帮着沏茶边笑道。
“又不是官老爷,用不着那麻烦。”孙五爷转身示意老仆打发抬他上山脚夫先回去,让书童把行李送进他去年来避暑时住过屋子,这才坐下接过茶杯笑看着韩秀峰问:“咋搬山上来,山上是清静,也凉快,可以来小住几日,你搬来算什,这儿真不是你应该呆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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