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顺总骂满人全是混蛋,只晓得捞钱,皇上心里应该是认同。可皇上越是认同,越会觉得满人中能出个人才实属难得,越会重用文祥。换言之,皇上定不会让文祥总是做‘厚谊堂’大掌柜。敢断定接下来定会委以重任,不是调文祥去六部做侍郎,就是外放去做巡抚。而‘厚谊堂’又不能没人管,大可奏请皇上接着做‘厚谊堂’大掌柜。”
费二爷想想又问道:“两
韩秀峰就这坐在石桌前沉思良久,突然苦笑道:“二爷,皇上定觉得变,觉得韩秀峰不再是之前那个韩秀峰。”
“此话怎讲?”
“皇上定觉得变得越来越像那些迂腐*员,不然也不会给脸不要脸,都已经下旨夺情还赖在老家不奉诏。”
费二爷愣,旋即反应过来:“听你这说还真是,皇上以前之所以器重你,不只是因你会领兵能打仗,更是因为你勇于任事,不怕得罪人,也不怕被人说三道四。”
“所以那会儿应该奉诏。”
?”
孙五爷真不想看着韩秀峰“颓废”下去,想想又意味深长地说:“志行,你当年翻修会馆,筹建文昌阁和乡贤祠,顾忠政跟说,头个捐钱;后来听落第回乡举子们说,在京城你是怎待他们,不晓得有多欣慰,只恨当时钱捐少。再后来听说你做上‘小军机’,真叫个与有荣焉,去江北跟你姑父开怀畅饮,两个人竟喝掉三坛酒!”
“五爷……”
“不说,再说就是强人所难。”
孙五爷站起身,就这背着手走进竹林院。
“可真要是奉诏进京,你究竟是帮肃顺还是帮文祥?”
“想面面俱到哪有这容易,唯办法是两不相帮,毕竟不管他们斗成啥样也是他们满人事,个汉员没必要掺和,只要能保住‘厚谊堂’就行!”
“可皇上打算让你去天津署理长芦运同。”
韩秀峰沉吟道:“此时彼时,那会儿是文祥先托文中堂保奏去广东署理潮运同,肃顺才奏请皇上命去天津署理长芦运同。现而今为办理海防,皇上不但命僧格林沁留京守制,甚至命崇厚署理长芦盐运使,要不要去天津已经不重要。”
“那你进京之后,皇上能给你个啥缺?”
费二爷看着他背影,无奈地说:“志行,要是没猜错,五爷这是受人之托。”
从听到“朝中没人”那句话时,韩秀峰就意识到孙五爷是受东川书院乃至本县学子之托来。那些读书人寒窗苦读究竟图个啥,不就是图个金榜题名出仕为官,而现在又不比以前,光文章做得好考中举人甚至进士都没啥用,想做官得有人提携!
那些读书人希望韩秀峰守完制接着做官,事实上从接到皇上申斥谕旨那刻,韩秀峰也在反复权衡守完孝之后该不该出仕。
要是呆在家里终养老母,确能避开肃顺与文祥纷争。
但仔细想想两不得罪就是把两边都得罪,并且真要是置身事外,“厚谊堂”很可能会卷进去,王乃增、庆贤、韩宸、大头、云启俊、富贵、王贵生、周长春、顾谨言、崔浩和苏觉明等人处境就不妙,甚至连王千里和留在固安那些兄弟都会受牵连。这几个月已经走那多朋友,韩秀峰不想老部下和老朋友们再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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